须臾, 客厅里充满了[小喷菇]的泡泡,晶莹的泡泡飘来飘去,弥散在整个略为昏暗的空间里——大家为了无惨宝贵的生命, 而暂时放弃了向日葵的阳光。
现在除了太宰治,每个好朋友的身上,都沾满了泛着异能气息的泡泡。而禅院晓,还在锲而不舍地对着太宰治喷出泡泡——出于五条悟的请求。
五条悟:还真的!中也好懂他。
那张清淡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手里端着[小喷菇]像是在端一杆枪,蘑菇口对着太宰治,不断地吐出一颗一颗的小泡泡。但很显然无济于事。
在[人间失格]的作用下, [生活玩家]的植物完全失效。如若天敌,天然的绝对克制。
太宰治看见禅院晓喷他,唇角泛起一丝离奇诡异的弧度, 皮笑肉不笑地微笑着,嗓音谜之温柔:“禅院晓, 你是机器人吗?给我去喷五条悟。”
禅院晓端着一株紫色头的迷你小喷菇, 偏过头,一只手抬起, 轻轻打呵欠:“不喷了,困。”
五条悟朝着太宰治比出一个“耶”的手势, 以及一个在太宰治看起来——“很欠揍”的得意的表情。
禅院晓顺手把[小喷菇]放进脚底的影子里。
差不多已经到了该睡觉的点了,他现在一到这个时间就开始困,虽然能不能睡得着还是两说。
在禅院晓说完“困”一词的时候。
恰在此时, 旁边的[树屋]上面, 刚好响起了一个定时助眠录音, 内容是某个好心人念睡前小故事。
好心人平静而低缓的嗓音, 在充满了小喷菇泡泡的封闭的室内悠然响起, 谜之温柔。声音轻轻地回荡着,把这一整片空间都干沉默了。
周围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除了太宰治看向禅院晓之外,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费奥多尔。只见费奥多尔茫然道:“这是什么……?”
他的嗓音略显迟疑与不定,似乎有片刻没缓过来。神色与眼底,也是透着几分清澈和茫然。显然他并不知道这件事——禅院晓听他的录音睡觉。
虽然时隔千年之久,但费奥多尔依然也可以很容易地辨别出,这段录音是他自己的声音。
只是念的内容,有那么一点陌生。
倒也不能算是陌生。
还是隐约有些熟悉感,似曾相识的感觉。
好似尘封已久的记忆突然被打开。
半秒之后,费奥多尔回想起来,这是在欧洲中世纪的时候,他给晓讲的睡前小故事。当时晓说要录下来,省得他天天念。然后那天晚上,费奥多尔就讲了三个小时的故事,成功地把晓哄睡着了。
全都录下来了。没想到晓现在还在听。
甚至还每天定时播放助眠。
费奥多尔若无其事地迎上所有人的目光,但旋即又将目光颇为不屑地移开:“看我干什么。”瞧瞧您诸位这些不敢置信的目光。这有什么。
不就是每天听我的声音一起睡觉吗,即使我有段时间不在身边,也好像从未离去。
虽然当时不得已从中世纪分开,但回到现代之后,我们的精神上也一直在一起。
这个你们很难接受吗?
费奥多尔低声说着,语调轻缓而柔和,在这颇为克制的言语之间,还带着一股愉悦。
虽然之前很想把晓掳走,不让他和这些“朋友”们玩,但是现在——这跟秀恩爱又有什么区别?
秀恩爱如果没有观众,那还有什么意思。
“破案了,这就是西格玛一听到陀思的声音就想睡觉的原因吗?”五条悟一脸深沉。
原来这个家里,每天在这个时候,都要响起陀思妥耶夫斯基老师的“睡前小故事”栏目。树屋放在客厅里,西格玛是被迫一起听的吧。
禅院晓在听见录音响起的那一瞬间,身形微不可察地一滞,已经默默地爬到[树屋]上。
去关录音了。
与此同时,太宰治一句话也没说,脸色阴郁得快要滴出水,眼神里也是不友善的光影。他蹲在[农田]旁边,不言语,有几许隐忍般的意味。然而,好像是把怨气都撒在[小喷菇]的身上了。
一株株小喷菇,一株株地消失。
当禅院晓若无其事地关掉费佳讲故事的录音,转身准备下来的时候,太宰治已经毫不拖泥带水地摔门而去,冷脸丢下一句:“爱听听,我不和你玩了。”
“绝交吧禅院晓。”太宰治在门口微偏着头,而后便是‘嘭’地一声摔门响,沉重而又决绝。就好像友谊之间的忍耐到了一个峰值与临界点,在导火线的作用下,积攒多时的情绪,突然压不住而迸发出来。
家里的门重重地合上,连带着空气都震了震。
所有人的目光,从费奥多尔的身上,移向了家门口太宰治离去的方向。那里只剩下安静的一道门。
“哇哦。”果戈里碰了碰费奥多尔。没想到这还是个修罗场,费奥多尔你还挺有一手的。
费奥多尔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