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映澄先他一步回到宴席, 仔细端详了下江随山说的那个傀儡,乍一看确实和真人没什么区别,旁边的人跟他说话还能点头应和。
不过这也多亏了江随山平时在外人面前都是一副高冷脸, 但凡他是个话多的就没那么好应付过去了。
江随山过了会儿才回来, 陈映澄清楚地看到了他取代傀儡的瞬间, 就像是身子晃了一下, 眼神中便多了几分活人气儿, 若不是她一直盯着, 恐怕真的发现不了。
这下子她真的些怀疑江随山有没有拿傀儡敷衍过她了,看这个熟稔劲儿,说不定真的有。
陈映澄收回目光,忽然发现谢友晴从外面回来, 依然是光彩照人,但是仔细瞧却能看出脸上的神色有些憔悴凄然。
骤然知道江随山是江雅红的儿子, 她肯定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不过这也比剧情后期知道要好些, 至少现在应该陷得不深, 书里她真的是对江随山掏心掏肺,知道真相的时候天都塌了,直接一蹶不振。
从这条线来看, 她的小雀和书中的江随山差别还是很大的。
书里江随山和谢友晴的友情中夹杂着利用, 想借她的身份来查探谢通与杨柳生的谋划,所以即使知道她对江雅红的厌恶,他也没有主动向她坦白, 所以造成了后期的局面。
原书男主前面十几年尝遍苦楚, 他从心底就和这个世界有了隔阂, 无法对任何一个人袒露真心, 就算登上群山之巅, 众星环绕,他内心也无比孤独,宛如无人之境,称得上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虽然现在剧情面目全非,好歹她的小雀没有变成“江随山”那样冷血孤独的家伙。
谢友晴回来后便一直低着头,没坐一会儿便起身告辞,夏侯和罗挽留几句也没能留住。
见她离席,陈映澄觉得她该跟谢友晴聊一下,让她对江随山的身份暂时保密。
虽说谢友晴这样的性格也定然不会向别人承认自己喜欢过江雅红的儿子,但陈映澄总是有些不放心。
犹豫再三,她也起身,正要向夏侯和罗请辞的身后,身侧突然传来瓷器打碎的声音。
她扭头,看见花绍婴脸颊酡红,脚边满是碎瓷片,她单手提剑,剑柄还挂着个酒壶。
“她要发酒疯啦!”
不知谁喊了一声,宴席上顿时躁动起来。
夏侯和罗皱眉,“怎么回事儿,不是说了不让给花小姐上酒吗?”
陈映澄闻言看向自己的桌面,果然少了酒壶,应该是花绍婴趁她不在拿走的。
怎么还是个酒蒙子!
陈映澄恨铁不成钢,花绍婴转着手里的酒壶,抬头冲她露出笑容,“你是哪家的小姐?”
“落鸢,你看到哪里的叶姑娘了吗,去找她们。”
“小姐,我不走。”
“走吧,你在这里反而碍事。”
将她支走后,陈映澄坐回原处,盯着花绍婴的动作。
“在下陈映澄,来自青宝城。”
“哦,陈家的,我知道你,你是车挚的徒弟。”
她说话语调正常,不像是喝醉的模样,但脸色却越来越红,眼神迷蒙,手上的动作也变得缓慢。
“之前拍卖场上,你们家买了好几副画,我最爱的《狸奴绣花》就被你们买走了。”
“是,那副画还在我们家中,如果你想要,回头我可以送给你。”
“我才不要!破画!”
“……”
夏侯家的下人弓着身子上来,小心翼翼地扫走她脚边的碎片,花绍婴低头看着,那下人抖得厉害,飞快扫完飞快离开,下台阶时还差点摔倒。
陈映澄听到花绍婴嘁了一声,“怎么都这么怕我?担心我杀了他吗?”
她笑笑,托着脸撑在桌上,“我倒是有想杀的人。”
话音刚落,夏侯绫从主桌快步过来,“姐姐,你是不是醉了,我扶你去我房间休息好不好?”
她的手马上要碰到花绍婴的胳膊,被她恶狠狠地甩开,花绍婴瞪着她,张嘴说了两个字。
她声音很小,其他人只能看到她张嘴,但陈映澄听清楚了。
她说:滚开。
夏侯绫脸色骤变,眼泪唰的便落下来,委屈地叫了声:“婴姐姐……”
“来人,将花小姐带下去休息。”
夏侯和罗语调生硬,压着怒气,眼神恨不得将花绍婴生吞活剥。
如果不是夏侯绫喜欢花绍婴,他绝不会把这种家伙邀请过来!
这次来的不是一般的仆人,而是他的近卫展籍,展籍刚架上花绍婴的肩膀,她手里的剑便出了鞘,劈空而过,若不是展籍躲闪及时,肩膀便要多一道伤口。
眼看战斗一触即发,陈映澄退到安全区域,看了江随山一眼。
对方接收到她的信号,将手里提前准备好的石子掷出,刚好落在花绍婴睡穴,她两眼一闭,向后倒去。
展籍被这突如其来的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