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还是不走,这是个问题
蒋逢玉站在原处,垂着头细细思索。
跟他走,下场会怎样,不太清楚。
但不跟他走,把柄又似乎被他捏在手里。
奏周悯来带走储姐宇,这尚可以理解,但顾名尧出现在这里是为什么
如果他是和奏周悯一起来的,为什么把车停在这种地方?
如果他是自己来的,那、那他...他没理由自己来啊。
难道是捉妊未遂?
不应该吧
不是说他一早知道奏周悯在外面养情人吗
”你想在那里站到天亮?
顾名尧单臂撑着车门,好整以服望向她
蒋逢玉抬手揉了揉鼻子,浑身上下没有哪一处不酸痛,她很想离开,但又有些忌惮眼前这个意料之外的熟人。“我可以什么都没看见,也可以什么都没听见。”顾名盏挑眉,“你来决定。
进话好模棱两可
他到底是真的看见,听见了一些事,还是单纯装腔作势,概率对半开
但她不能去赌。
蒋逢玉艰难地吞了口唾沫,效果堪比刀子,她能听懂他话音内的隐晦警示,为了避免再生波折,她决走做个能屈能伸的人她一言不发地迈开腿,径直走至他车旁
顾名尧抬指轻轻叩响车窗玻璃,在她的手掌碰上后座车门的那一瞬间开口道
”我没有给人当司机的习惯。
蒋逢玉依言缩手,转而钻进副驾,像只被毒哑的鹌鹑
牛理性的疼痛和疲条是一方面因素,心理性的焦躁和疑虑是另一方面。
能屈能伸,能屈能伸,蒋逢玉默念,金贵的大人物给她开车,没什么吃亏的
熬过这半小时就好了。
顾名尧似乎真的只是想四处转转,车子拐进眼熟的隧道内,蒋逢玉松了口气。
在下下个岔道口拐弯,再过六七个红绿灯,就能到帝联大
他随口闲聊,提到突如其来的夜间暴雨,第二日重又放晴,说起首都的雨季将近,届时天气会差得吓人。蒋逢玉状似认真地垂头聆听,时不时从鼻腔内应出一声以示赞同,实则早已眼皮打架。
精神绷紧太久,就像一根拉过头的弹簧,在达到临界点后‘砰’地一声撑爆,松松垮垮吊着来回摇晃。“衣服呢?”顾名尧目不斜视经过岔道口,方向盘并未转动,“我应该说过要还。
蒋逢玉坐直了身子,双手稳稳放在膝面上,精神清醒了两分
“哦、那个,”她一本正经道,“原本是要还的,但是不小心洗坏了。
顾名尧侧目睨她一眼,淡淡收回,“那么我的好友申请呢?
蒋逢玉讶道:“什么?还有这种事吗?
装傻充愣通常是最好的搪塞办法,屡试不爽
顾名尧没说什么,只点点头,似乎非常通情达理的宽容模样
蒋逢玉有些搞不懂他,
顾名尧那副和善可亲的友好模样很轻易就让人放松警惕,只要他想,他就是你身边可靠的前辈,但这样模糊的界线感往往才是最危险的那一种。他是在权势争斗、利益纠缠中泡大的人精,他的身份高不可攀,他的心计绝对远在常人之上
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乃至话音,也许都要细细辨别
她的精神又渐渐凝聚集中起来,蒋逢玉打定主意,无论顾名尧问到今晚相关的任何事,她都要闭口不提,装傻到底她往窗外看去,车在两分钟以前驶出岔道口,但并不是她熟悉的那一条路。
蒋逢玉拧起眉毛,血口斑驳的手指不动声色按住了车门内侧旋钮,拉伤的肌肉叫嚣着已到极限,但她需要它们再多支撑一会儿顾名尧的意图是什么?
在那一瞬间内,她的脑子里闪过无数种可能,最后不可避免地和今晚的事故联系起来。
爆炸前出现的可疑字母G,会代表着顾吗?
蒋逢玉头皮发麻,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轻
结合储姖宇说的‘晚宴那回没能得手’、‘想用我来牵制她’
,会不会从晚宴那一次开始,就是顾名尧自导自演,赶在祝礼商量婚礼细节前下手,目的就是为了除掉储姐宇呢他看起来不像是愿意和别人产生三角关系纠莫的那类人
不对
完全说不通
顾名尧和奏周悯两看生厌,这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但又迫于上层权力纠葛不得不相互捆绑,是纯正的利益联姻她们俩看起来对彼此的情感生活完会不在平,其至持一定程度的厌亚和排斥心理
且晚宴那一回,顾名尧看起来确实完全不知情
即使算作他演技超群骗过所有人,这一回下手也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把自己的身份亮出来
最重要的一点,蒋逢玉之所以来到德莱曼大道,来到储媚宇身边,亲眼目睹。亲身经历那一场近在咫尺的爆炸,是为了摸索线索,抓住信息素连环投毒案的凶手如果这一回的爆炸案单纯是因皇室内部姻缘纠葛产生,她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