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后,陈鸣昇才承认,自己起初对江乌月这个人,情绪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
他脑中思来想去,冒出一个词:矛盾。
江乌月就像是包装精致果篮里的一个绿橘。
打眼看除了长得美丽,却看着不甜。
却又让人忍不住想去一窥究竟,结果就是等剥到一半才发现,这妞儿居然是属洋葱的,太会伪装。
一旦冒犯她,她竖起刺防御不说,还会让你流一脸眼泪。
胡潇潇说的没错,江乌月,就是一个会吃人的妖精。
但妖精会伪装,而她不用。
随意丢一块烂骨头,都会有恶犬会被她吸引。
很多事情,很多原因,他也是后面才知道理解。
那些年,晨升上市,他身价千亿成为商界巨子,富可敌国,再也没人敢制衡要挟他。
可能是逃避,或许是不敢。
在那些数不尽觥筹交错的应酬里,陈鸣昇努力掩盖人生里那些不堪,错乱,破碎的痕迹。
每当这个时候,他很少会想起江乌月,可只要记起她,他脑海中浮现的,大多是跟她一起跳舞的那个晚上。
她那双生动,鲜活,充满活人味的眼睛。
而不是像现在,那么的矛盾,难懂。
还有,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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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乌月尽量拉着胡潇潇不让她冲动,但这人腿长步子迈得也大,推开包厢门就往里冲。
一屋子男人衣衫不整,牌桌上几乎都是膀爷,江乌月哪见过这架势,直直愣在门口。
包厢里音乐开的很大,但也没人唱歌,烟酒味很浓重,有些乌烟瘴气的。
身后,有侍应生端着托盘要进来,见有人在门口,小声提醒了句。
江乌月慌忙让开位置,不料踩到脚边滚落的酒瓶,踉跄了一下。
她下了班匆匆过来,穿着很简单,宽松的白色长款衬衣,短裤,白鞋。
随意挽了个发髻,因为急着过来,头发有些松散,额前的刘海很碎,她脸色白,眼窝深,人看着不是很精神,像是没休息好。
“哪儿来的大学生?”
这里有几个前两回不在,没见过江乌月,看着她眼生,嘴上好奇问着,眼神一个劲往她那两条光溜溜笔直修长的腿上飘。
她站在那儿,就像一朵小白花,跟这个包厢格格不入。
尤其是那双懵懂小心的眼神,看着清纯得要命。
陈鸣昇薄唇的弧度不如刚才,眼眸桀骜冰然,嘴里咬着的烟太长时间没弹,烧了半截的烟灰扑簌簌掉在他精瘦的肚皮,最后滚落在西裤上。
胡潇潇最先看到他,笑得狡黠,眼神搜索韩程的同时,还不忘调侃他:“四哥,身材不错嘛!”
江乌月因为胡潇潇的话,也扭头望过来。
在场有几个不注重身材管理的公子哥,这会儿看到美女望过来,光着膀子的他们终于才感到害臊,纷纷手忙脚乱找衣服往身上套。
还有人嘴里嘀咕:“也没说有美女要来啊。”
“你丫又没有腹肌,给你说了又怎样。”
“去你大爷的,我有!”那人有些急眼,却不敢太大声:“我腹肌只是没昇哥这种明显罢了!”
“净扯蛋,你就嘴硬吧!”
他们七嘴八舌讨论,陈鸣昇也不接话,咬着烟有些心不在焉,直到烟灰掉手臂上才想起来弹,捞过衬衣慢悠悠穿上,拍掉裤|裆上的烟灰,手里的牌打出去,他们说了什么话,他没理,或者是压根没听见。
出牌也慢些。
胡潇潇扫一圈众人,锁定沙发上并排坐着的男女。
她迈着大步朝韩程走去,一把扯起那女孩的手臂,从他身边拉开。
不等韩程有什么反应,胡潇潇直接坐进他怀里。
韩程手里还夹着烟,她动作幅度大,他下意识避了下。
胡潇潇拿过韩程的手机,手划着屏幕想要解锁。
韩程脸色一沉,这才总算有了点反应,抬手夺过。
“闹够没有?”
胡潇潇眉眼含笑,顺势勾他脖子,手指滑过凌厉的下巴,伏在他耳畔,小声讽刺:“恼羞成怒了?脾气这么大。”
话音未落定,这屋子里的烟酒味让胡潇潇早孕反应强烈,她胸口又闷又潮,直接干呕了出来。
韩程大掌一收,迅速抽出垃圾桶到她面前。
男人剑眉微蹙,语气颇有不耐:“怀着孕瞎跑什么。”
胡潇潇怀孕的消息没怎么瞒着大家,但其中内情,却没几个人知道,所以夫妻俩在外不会撕破脸,互相都给足面子,避免闹得太难看。
“嫂子。”
段正抬手示意让韩程的女伴离开,笑着解释说:“今儿个男人多,那女伴是我叫来撑场面的,您别误会。”
胡潇潇捂着胸口没理他。
韩程见她只是干呕也吐不出来,便说:“我让人送你回去。”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