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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乌阁倾 (1 / 4)

难怪刚刚那层结界那么结实,那根本就是死生之限,

若非他有光音天经,想来除亡者外的任何活人都是无法到达这里的。

所以那个青衣男人真的是亡魂?不然对方怎么能来到这里呢?路乘又觉得不像,他四处张望,想要寻找对方,突然又听到响声。“好痛......."

路乘一愣,这声音依然痛苦又无力,却又好像比先前几次近许多,似乎就在附近。

他涉水而行,循着声音找去,慢慢的,他眼前现出一个巨大的黑影,像是一座静静卧伏的山峦,再走近些,路乘渐渐能看清对方的外貌,像一只通体黑色的巨龟,除却背脊上没有缠绕一条同生的青蛇,他简直跟传说中的玄武形象一模一样。不,也有不同,众人所想象中的玄武,向来是威严气派的,是镇守地眼的四象神兽之一,而路

乘眼前的玄武却痛苦无力,上方的黑暗中不知从何

处伸来数条锁链,紧紧锁住了玄武的四肢,其

紧迫到甚至勒进了皮肉中,绽开的皮肉没有流出

血液,因为血

早已干涸结成黑色的血痂,在这重重束缚下,他动弹不得

每一次轻微的动作,都是彻骨的剧痛。

“是你在说话?你是玄武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些锁链是哪来的?”路乘仰着头问,即便玄武是趴伏的状态,但他幼鹿一样的身形却还没有对方的眼睛高。“好痛....玄武眼神浑浊,似乎是在长久的苦痛折磨中失去了意识,只会无意识呢喃这两个字,并不会回答路乘的问题。路乘走到侧边,一条从空中伸下锁住玄武左足的锁链处,玄武的身形巨大,这锁链也粗大无比,但路乘还是想试试有没有办法把这锁链弄断,他正欲靠近,突然又像是被什么吓到般,退后两步,因为他发现了,这锁链并非

他以为的某种金属,那锁链上的黑色阴晦又浓郁,赫然是缓缓流淌的阴翳

他环顾四周,那从空中伸下,不知何处而来的数条巨大粗壮锁链,竟全都是由阴翳组成,其体积比平安县的邪崇庞大了何止数倍。“是谁做的....”路乘惊疑不定,阴是苦海泛滥的前身,但其本质上就是一种东西,只是后者规模更加浩大,而苦海是能将人世带向败亡的坏劫,它强大到能吞噬万法,根本不是人力能够操控染指的“好痛...玄武仍然只会重复这句。

路乘在发现这锁链是阴翳组成的后便退后了两步,但他此刻在原地站立一会儿,却是又往前走去,他边走边念:“我此法门,救一切苦,真实不.....的巨大锁链。

他闭眼又睁开,眸光变得灿金,周身同时亮起光符,光符如缎带一样环绕于他身侧,映照于全身金色鳞角之上,虽身形仍然稚嫩,但路乘此刻却也有了几分百年前圣兽渡世的姿度,只是他到底不是他哥哥,他散发的光亮照亮了周边数丈远的水域,却无法照亮整个忘川,也无法驱散那由浓重阴翳压缩凝聚成也不是完全无用的,路乘能感觉到阴翳在光芒普照下在缓缓消散,只是它其中的苦很太深太重,凭路乘现在的力量,想要净化它,大概需要很久很久,不是十天半月的那种久,而是数年,甚至数十年,而这还是阴翳不继续加重恶化的情况。路乘知道眼下做的近似于无用功,但他此刻就是卯足了劲儿,犹如不信邪一般。

“没用的。”青衣男人从黑暗中走出,他仰头看着被锁链捆缚住的玄武,语气平静,近乎一种死灰似的麻木,“你救不了他。”路乘也知道很大可能是这样,但他仍未停下,一边催动法力一边问男人:“你到底是什么?你刚刚说的‘一切的因由’又是什么?你为什么之前一直不说话?”“在人世我的力量太过薄弱,只能化为幻影般缥缈的东西,旁人不可目视,我也无法发出声音。”男人只回答了这一个问题,便道,“你自己看罢。”他伸手一点,浩大的银色河流中,便有一枚微小的银色光点浮起,这枚光点混杂在无数的魂魄中时路乘注意不到,但它此刻独自浮起,路乘便立即从那有些许熟悉的气息上意识到:“这....苏城主?”苏寒云的魂魄不断往下洒落银色的细小微尘,那是被忘川河冲刷洗去的此生记忆,所有轮回的魂魄都要经历这一遭,这些记忆将会融入河水中,化为一片虚无,但此刻,这些银色微尘犹如受到牵引般朝男人这边飘来,男人将其接住,又拂手一扬,便像是洒落了漫天星辉,星辉在空中幻化成一片光幕,光幕上显现出影像。

这似乎是什么幽暗的地牢中,狱中关押着数人,路乘借着地牢摇晃的烛火看清那些犯人的脸孔,隐隐觉得有些熟悉,在某一刻他突然惊觉,这不是那晚他遇到的那些魔修吗?就是他哥哥被劫走,路乘又强闯魔修据点的那晚,这几名魔修中赫然还有一名挨了路乘一脚断了好几根骨头的倒霉鬼,但这些魔修早就死了,死于苏寒云的私狱中,明面上是因为咒术反噬,但实际上,从后续郭朝阳他们的叙述来看,是苏寒云在杀人灭口。而眼下,这些魔修却还活着,路乘意识到这段记忆应

该是在魔修们被灭口前的那夜,那么很快就会发生...

..他正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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