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你要做什么?”
“随便。”
“……”
“要去鬼混就直说。”
“上午有场艺术展览会, 晚上可能去搏击馆吧。教练说我的年卡快到期了,让我有时间去一趟。”
蒋逢玉拨开被风吹乱的短发,不过因为尴尬的长度, 即使重复把它们别到耳后的动作也无济于事,她啧了一声,不打算再管,视野正中冒出来一只扁扁的鸭嘴发卡,上面印着线条黑猫的简笔图案, 很幼稚。
“哪来的?”蒋逢玉接过来,潦草地把额前散发别上去,“说我鬼混,我看鬼混的另有其人。”
宋舒延把手揣回裤兜里,臂弯内搭着脱下来的正装外套,领口解开两颗扣子以后, 看起来很有点不务正业的富二代之感。
“几点了?”蒋逢玉问, 她出来的时候没带手机,只能指望宋舒延。
宋舒延把屏幕亮到她眼皮底下:“九点四十一。”
十分钟以前, 她和他还在伊萨首馆的顶楼露天花园餐厅, 每月的第二个周五,是自订婚以来就固定的蒋宋两家聚会夜。
不论晚餐吃了些什么, 安排了些什么娱乐活动,最后的重心统统偏到生意上去,蒋逢玉听得发困,冷不丁被蒋由珵拧了一记胳膊,让她带着宋舒延去附近的伊萨雕塑喷泉广场转转。
“再过二十分钟回去就差不多了。”
蒋逢玉打了个哈欠, 昨晚猛闯民宅可能耗费了不少精气神, 午间也没捞着休息时间, 被神出鬼没的指导教师喊去规划开学后的学生艺术展,不出所料是两眼一抹黑。
下午刚被宋临遥提醒今晚的聚会时,蒋逢玉还有些惶恐,不为别的,单说这地点就够惊悚了。
伊萨首馆,这是顾名尧的大本营。
万幸并没遇见他。
蒋逢玉慌过那一阵,心绪又平复下去,关于来到这盗版世界前夜出的那场事故,她不是没怀疑过顾名尧,即使他不是枪\\\击或偷窃案的主谋,或多或少也了解一些内情。
但不论怎样,那时的他,包括他的心机、策划、谋略,已经停留在上一个7月12日。
现在的他,不会记得她的顾名尧,于她而言也只是个陌生人。
伊萨雕塑广场的喷泉灯光秀每天定额,下一场会在九点四十五准时开放,这时候已经聚集起不少观众,蒋逢玉往下迈了几级台阶坐下,宋舒延又大发龟毛病,磨磨唧唧站着不肯坐。
“很脏啊。”龟毛男嘟囔,“你怎么知道别人没有在这里随意排放□□。”
蒋逢玉走得腿酸,懒得再动,把外套脱下来叠好,方方正正摆在身侧,作奴才卑躬屈膝状拱手,“请吧少爷。”
宋舒延犹豫了好一阵,等到身边都安静下来,就剩他一个人矗在那里,实在显眼到了一定程度,有三两人窃窃私语,明显提及‘自由泳’、‘老二’、‘宋家’若干字眼,他不耐地抓了抓头发,用种英勇就义的态度栽了下来。
“你说的赔礼,我想了一下,并不是不能接受。”在第一束投影灯光照下来的同时,宋舒延低低开口,“别太花哨,简单一点。”
“太贵的也不要,”他又补上,“单价超过千万的我不会收,你……反正看着办就好了。”
一步走攻关胜利在望,蒋逢玉没顾得上计较他施舍一般的口气,只自顾自估算这整一道关卡的时程上下限。
她想知道宋舒延存在的意义,一个此前不存在的泳队老二,是靠什么在这盗版世界里成了男主,当关卡结束后,发生的一切又该怎样收场。
黄聿之很有些隐形傲娇属性,而宋舒延比他明显得多,结合类似新手教程一样的‘五步走’策略,蒋逢玉隐隐怀疑这狗男是个试验品,只为了让她在此后攻克黄聿之时吸取经验教训,起码不那么狼狈又费力。
想到这种可能性后,蒋逢玉不自觉地对宋舒延又起了几分怜悯之心。
宋舒延被她这一眼盯得不自在,转过头去看高大的金铜雕塑,喷泉呈伞形包拢又扩散,清凉的水束从最底层台阶下方喷洒出来,无法稀释夏夜的热意,但可充当解腻的调味品。
“你要是知道别人都怎么说,你也会理解我的。”
宋舒延不明不白来了这么一句,蒋逢玉又听得发懵,她想问宋舒延在说什么,又察觉他情绪低迷,最终选择充当一回贴心的哑巴女友。
身旁是嬉笑打闹或温情拥吻的情侣,她和他之间却还能再坐一人,任谁看了都不像一对,也许正是出于这一因素,在宋舒延不明缘由暗自神伤时,蒋逢玉的肩忽地被轻拍。
棕发褐肤的高个alpha一口首都话夹着浓浓的利巴口音,这一带是有名的洋人街区,出现外裔并不算奇事。
“嘿,我看你是一个人,也许我能”
蒋逢玉意识到他想说什么,指了指身旁的宋舒延,那人连连道歉,背过身离开了。
宋舒延盯着她,蒋逢玉大喊冤枉,“这也赖我?”
“我又没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