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青悦愣住：“什么？”
颜昭保持掀起额发的姿势凑近任青悦：“亲这里。”
“……”任青悦沉默须臾,回过神来，霎时一抹红霞浮上脸颊，连带着染红了她的耳尖,“你在胡扯什么？”
颜昭闻言大感失望，腮帮子鼓鼓：“不能吗？”
任青悦心慌意乱,避开颜昭看向自己的眼神，随意找了一个借口：“不是不能，是太简单了,你可以提一点别的要求。”
“别的要求？”颜昭歪歪头。
一时间她也想不到更复杂的别的要求，于是说，“那亲两下？”
任青悦：“……”
她的脸已经全红了,一颗心怦怦直跳，清心诀都压不下去。
若凑得近了,必定被颜昭听到。
这可如何是好。
任青悦六神无主，暗恼颜昭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也恼她一年前一时兴起,开了这条先河，以至于颜昭单纯地讨要奖励，却把她架起来,骑虎难下了。
见任青悦半晌不说话，也没有确切答应,颜昭疑惑，唤她：“师姐？”
任青悦自暴自弃：“那你闭上眼睛。”
“哦。”
颜昭依言闭眼，还把脑袋朝前探了探，更方便亲吻落到她的眉心。
任青悦视线落到颜昭清隽秀气的眉眼间。
颜昭虽然闭着眼睛，但眼皮轻颤，好似随时可能睁开。
她唇边擒着一抹浅笑，神态满含期待。
任青悦喉咙动了动,只觉嗓子干涩，脑袋也有点晕乎。
她该如何，才能压下惴惴不安的心跳，让寡廉鲜耻的私心避过颜昭耳目。
于是她屏住呼吸，做好心理建设。
下一瞬，一个吻如蜻蜓点水，飞快掠过颜昭光洁的额头。
“诶，师姐，这也太快了！”颜昭倏地睁眼，大声表达不满，“我都没感觉到就结束了，慢一点嘛。”
任青悦：“……”
她不与颜昭对视，合上字帖飞快起身，想糊弄过去。
然而颜昭不依不饶，拦住任青悦不让她走，非要她兑现奖励。
颜昭对奖励总是分外执着。
“你都答应我了。”颜昭揪住任青悦的衣袖，“再亲一下，不能说话不算数！”
任青悦束手无策。
生存的本能告诉她应该果断拒绝，哪怕颜昭会因此失望。
但颜昭孩子心性，过不了多久就会将此事忘记，以后大概率也不会再向她提出这样的要求。
可颜昭站在她面前，微仰着头，眼神中包含期待。
对上那一双单纯天真，没有杂质和那么多歪心思的眼睛，任青悦心口塌陷，拒绝的话便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颜昭并非故意为难，她提出的奖励简单到不需要任青悦付出任何代价。
而任青悦自己会多想，只是因为她的内心不够干净
。
她做不到像颜昭这样将自己的行为与情感剥离。
颜昭可能永远也不会明白她纠结的心情。
短短数息，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任青悦心底交锋，战场遍地狼藉。
任青悦独自咽下这些情绪，最终理智战胜了感情。
她应该神色如常表现得毫不在意，才不会伤害颜昭，也不会暴露私心。
任青悦深吸一口气。
与颜昭对视须臾，她语气无奈：“下不为例，以后不准再要这样的奖励。”
颜昭大为不解：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任青悦拒绝解释。
然后趁着颜昭注意力偏移的短短须臾，凑过去将一个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印在颜昭眉心。
颜昭“啊”一声，这个吻就结束了。
“师姐！”
颜昭唤住起身往屋外走的大师姐。
任青悦停步回头：“怎么？”
颜昭撇嘴，她也说不上来怎么，分明得到了师姐的亲吻，却总感觉不如意。
刚才那两个亲亲，和去年任青悦给她的奖励不一样。
但要她说个所以然，她又捋不清。
见颜昭不说话，任青悦收回目光：“你休息一会儿继续炼丹，我有点事出去一趟。”
说完不等颜昭回应，便脚步匆匆地离开。
颜昭在桌前坐下，托起下巴面露疑惑。
师姐很着急想躲着她的样子，颜昭想不明白为什么。
去年在这里任青悦也亲过她的脸颊，照理说她们应当比那时更亲近，为什么师姐今日却不肯？
颜昭百思不得其解。
若换作以前，她想不到答案，很快就把此事揭过不再想了。
然而今日，过了好一会儿，她心里还惦记。
炼丹时惦记，久违地又炸了炉，看书时惦记，看了半个时辰，手里的书一页也没有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