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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6 章 金错刀(十七) (1 / 11)

认命。

这一字,再度如同火油浇在心口,灼得整个胸腔都疼了起来。

“烂命。”

谢琅重复着这两个字,低声笑了起来。

卫瑾瑜于是道:“我说得不对,你的命,到底还是比我好一些的。所以,你不该认命,而应知足。”

“不,你说得很对。”

“的确是烂命。”

上辈子,不得好死。

这辈子,只能困在这上京城里,做一头空有爪牙的困兽。

“你怎么还没涂完?”

卫瑾瑜略偏了偏头,问。

他羽睫浓密而纤长,便是这轻微一侧首,亦仿佛蝶翼扇动,惊心动魄。

“快了,别乱动。”

谢琅继续着动作,平稳而轻缓。

等药上完,卫瑾瑜自己拢上了衣裳,回身之际,腰背便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揽住,一道阴影紧接着覆了下来。

绵长的吻如疾风骤雨一般落了下来。

卫瑾瑜整个胸腔肺腑里都被塞满蓬勃的热气,觉得喘不上气时,手便也不客气得紧抓住对方的肩头。

两人抱在一起,较劲一般,用力厮磨纠缠在一起。

许久,谢琅方低喘着气停了下来,瞳孔深处晦暗与灼烈交织在一起,汹涌翻卷着,问;“弄疼你了么?”

卫瑾瑜喘得更厉害,但即便是喘的时候,也十分注重礼仪规矩,而且,方才他们沉沦较量最厉害的时候,他趁机咬了这人一口,现在舌尖上还泛着甜美的血腥气。

“味道不错。”

卫瑾瑜舔了下唇,道。

谢琅眸幽深低下。

原本,那里面还是一头四处奔突,试图寻找出路的野狼,这一刻,却变成了能将人拆吞入腹,连骨头都不剩的饕餮。

饕餮唇角也挂着血,被咬破的。

“那就再多尝几口。”

谢琅这回双手固住面前人腰肢,再度俯身吻了下去。

这一回,是比疾风骤雨还要猛烈的狂风暴雨,江潮翻涌,卫瑾瑜觉得自己成了一叶小舟,在江潮里颠簸,刺激而畅快。

他们都需要这种刺激。

带着血腥味儿的刺激。

等一切结束,已经是一刻之后。

两人唇瓣皆被血浸染,分不清是谁沾到谁上面的,两人已经从床头挪到床尾,谢琅手仍扶在卫瑾瑜后腰处,不让他后背抵着床柱,他终于再度体会到了,心房剧烈跳动的感觉,以往只有北境沙场才能带给他的感觉。

卫瑾瑜感觉血液是热的,腰窝则是麻的,整个人像是刚从蒸笼里出来,连毛孔都在冒着汗。

“尝够了。”

他无情道,拢上再度散落的绸袍,就想起身离开这方狭窄空间。

“别动。”

谢琅却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就着两人眼下的姿势,将帕子对折两次,一点点擦拭掉卫瑾瑜唇上的血。

“下回别咬舌头了。”

谢琅道。

再想咬,我直接把臂给你便是。”

卫瑾瑜被他仔细清理着唇瓣,唇角,没有说话,那恢复了平日冷意的眼神却表达了一切:一锤子的买卖,谈什么下次。

擦完,谢琅又取了氅衣,给卫瑾瑜裹上,两人才一道来到食案边。

食盒里的蒸饺和鸡汤还热乎着,谢琅嘴上有伤,只喝了几口汤,卫瑾瑜除了鸡汤,还另吃了几只蒸饺。

蒸饺有八种口味,卫瑾瑜只吃喜欢的,不喜欢的分

毫不动。最后一只,留了皮,只吃了馅。

期间桑行过来了一次,询问年节礼品问题。

卫瑾瑜隔着门吩咐:“韩府就送我之前买的那副墨宝。雍王那头你看着准备吧,不必太贵重,也不要轻了。至于其他的,直接循往年旧例便可,皇祖母的那份记得将我从大慈恩寺祈的珠串加上。”

这些事对于桑行来说,自是轻车熟路的。

桑行确认了一下:“公子说的墨宝,可是那套紫毫笔与绿玉砚?”

卫瑾瑜“嗯”了一声。

谢琅在一边听着,明白这“韩府”,多半便是韩莳芳所在的韩府。

大约冰玉膏药效再度起了作用,吃完饭,卫瑾瑜继续蒙头大睡。

谢琅起身,打量着房间布局,走到书案边时,不经意一扫,看到了摆在案头的那只青花水盘。

水盘里的莲花已经不在,几尾锦鲤还在吐着泡泡,盘底沉着几颗莲子。

谢琅盯着那水盘看了好一会儿功夫,伸手,轻轻拨弄了一下那水底的莲子。

谢琅一直坐到午后才离开,出了公主府后门,李崖已经牵马在等着。主仆一人一道骑马往谢府走。

今日是新岁第一天,街上随处可见带着礼品、奔走在各种权贵重臣府邸间的官员们,李崖看着那些暖轿马车穿梭行驶的方向,感叹:“不久前,这些人挤破头要去的地方还是卫氏乌衣台,如今都换成了裴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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