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晚上淋了雨的缘故,更有可能是多日以来的不良作息积攒到此刻终于爆发,钟嘉慧从躺上床开始,小腹便隐隐作痛。
她轻轻地深呼吸,可腹部绞痛一阵痛过一阵,不多时额间便起了冷汗,她心知不妙,神思恍惚间往门外看去。
吴霖也许仍在忙他的公务,门缝里透出一丝昏黄的光线,结婚几周不到,他能与钟嘉慧同时躺在床上的时间屈指可数,常是钟嘉慧一觉醒来仍发现书房灯光尚未熄灭,早晨睡醒时他已经早早上班去了。
难怪能白手起家,听说他读的是土木专业,结果跑去搞代码了,赚了一笔专利费垄断费后干不了代码了,又拿着钱进军建筑行业,创业干得是红红火火。有钱的单身汉、帅气又前程似锦,一时间成了东城炽手可热的冉冉新星。
以及金龟婿。
钟嘉慧捂着肚子,敲响了金龟婿的书房。
厚重的红木门发出沉闷的响声,钟嘉慧心中不由腹讳吴霖异于常人的爱好,把书房大门建成保险柜模样隔音防贼的样式,不知道的还以为书房里藏着国家机密呢。
也许真的藏着商业机密,以至于钟嘉慧虚弱地倚在门上,寻思是否要直接推门求助时,犹豫了一瞬。
好在吴霖总算意识到了持续不懈的敲门声,出声询问:“是谁?姜姨吗?”
钟嘉慧:“…”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推开这个过分沉重的大门,气若游丝。
“是我…”
她开始呼吸困难,每一次呼吸都让她感到腹部乃至胸口剧痛,疼痛已经从阵阵钝痛转为带着尖刺的绞痛,所有的肌肉和骨头都在抗议,她眼前一阵阵发黑,痛感如同乌云屏蔽了她的思维和视线,只能勉强看见吴霖脸色瞬间大变,他起身时椅子在陶瓷地板上摩擦发出尖锐的响声不住地刺激着她的耳膜。
“…嘉慧?嘉慧!”
他的桌子上放着的是什么?是他们的结婚照吗?好显年轻的照片……
在失去意识前,钟嘉慧模模糊糊地想。
吴霖做梦也没能想到,与新婚妻子第一次亲密接触竟会是这么一个时刻。他曾设想过会与她谈一场柔情蜜意的恋爱,但显然计划赶不上变化,但总归是殊途同归,因而他开始期待能够一蹴而就,但钟嘉慧对此显然适应不良,对于他的接触万分抗拒,他只好安慰自己妻子不像他一样对这场婚姻期待已久,还需要给她一些时间去接受……
以及爱上他。
也许蜜月旅行会起作用,但他还没开始计划,妻子就先一步倒在了怀中。
娇香软玉,佳人在怀,他却生不出丝毫亵渎之意,钟嘉慧面无血色,唇色刷白,好看的眉蹙起,手死死捂住腹部,冷汗已经将发丝浸湿,凌乱地贴在额角,更显苍白脆弱。
上一次看见这种症状,还是在他母亲流产时,但那都是十来年前的事情了。
吴霖的脸色有些慌乱,他手脚发软,试图扶住钟嘉慧,可她已经像一滩烂泥般软软瘫了下去,他只好顺势跪下,拿手笨拙地去试探她的鼻息,又去掐她的人中。
“嘉慧……”
也许是掐人中起了成效,钟嘉慧缓缓睁开眼睛,正好对上吴霖忧心忡忡的脸,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等疼痛过去后轻声对他说:“吴霖,我可能是肠胃炎,劳驾你送我去医院,”
她感觉好了一些,于是又断断续续地吩咐:“去人民医院,我在那里有就诊病历,医生会更了解……你去挂急诊。”
“你有病史?”吴霖皱眉,腾出一只手去拿手机,“严重吗?”
……之前还好,肠子打结过,倒没有这次严重,钟嘉慧张了张嘴,就听见吴霖低声对电话说:“姜姨,嘉慧身体不适,你去车库把车开到前门,我要带她去医院。”
他温柔地将钟嘉慧的散发捋到耳边:“我去给你拿件毯子,你等一下。”
其实钟嘉慧觉得地板更冷,但她已经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吴霖高大的身影迅速远去。
紧接着他身形一顿,又匆匆返回,动作匆忙地将她抱起:“地板太冷了,你不能待在这里。”
颠簸间钟嘉慧眼前一黑,终不省人事。
她是被耀眼的白炽灯晃醒的,她轻轻睁开眼,病房灯光如昼,白光极端明亮,甚至能感受到热度,鼻尖萦绕着一股消毒水的气息,床边有上了年纪的女人在大声说话,声音干哑粗糙。
钟嘉慧不适地眯了眯眼睛,一只温暖有力的手紧紧地握着她,手心干燥,指腹粗砺,细细摩挲着她的手背,微微有些刺人。
钟嘉慧轻轻往后一缩,那手便顺势松开了她,紧接着视线里出现了吴霖的面孔,他的声音在这个嘈杂的环境里宛如一股初春融化的雪水,冰冷、但安抚人心:“你醒了,嘉慧。”
他看上去松了一口气,帮她掖了掖被子:“你睡了好久,我还在想你如果再不醒,就只能再去打扰医生了。”
当他的手从被子上离开时,那是一双纯正男性的手,手指修长,指甲圆润,但不算纤细,且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