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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切切 (1 / 3)

没过几日,辜振越就差了人来给季无虞赔罪。

这人,自然就是祁言。

据说是无明道人去古书上翻着了乌水藤的源头,最终配制出了解药,本岌岌可危的祁言这才脱险。

虽说这无明道人编故事的本事确实不怎么样,但至少确实是没人怀疑到季无虞头上。

“回床上躺着。”季无虞瞥了眼面前给自己递东西的祁言,没好气地说道。

“收着吧。”祁言扯了个垫子盘腿坐了下来,说道,“他当时也是一时情急。”

季无虞看去,是辜振越的东西。

或许照着季无虞从前的性子,纵然心中不悦,也是该坦然收下这份礼,装作从不在意的模样,和睦如初。

可偏偏祁言惯回了她一身好脾气,季无虞总想再探探祁言对自己的底线到底在哪。

“一时情急?”季无虞勾了勾唇,颇带几分蛮横的语气,反问道,“所以他是一直这般认为,只是从不与我说是吗?”

祁言微微一愣,随即反驳道:“不是的。”

见他竟如此顺着,季无虞倒是不敢发火了,憋着气,委屈了起来,道:“那他凭什么这般说我啊。”

她低了头,一缕发丝从鬓间滑落。

这几日心头躁得很,盘发都多了几分倦怠,松松垮垮总觉着下一秒就该散了。

祁言伸出手轻抚她的脸颊,和着风顺带着把那缕碎发别到季无虞的耳后。

指尖微凉的触感,季无虞抬头望来。

眼眶都红了一圈,可那闪着泪光的眸,黑漆漆的,却不知道藏着多少秘密。

就连祁言自己都很难不承认,他只要一遇上季无虞,总是容易心软。

“你真的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吗?”

他这语气里带着几分退让的叹息。

祁言何尝不知自己面前这人,早被自己纵得无法无天,明明是自己一颗心藏得深,偏就怪起别人来猜疑了。

“朝元十八年迄今,撒了多少谎,连自己也瞒住了,是吗?”

季无虞脸色瞬间煞白,有些局促地往后缩了缩。

罢了。

祁言终究还是退却了。

“小骗子。”

季无虞垂了眸,不再看他,祁言本以为她还想打马虎眼糊弄过去,于是便想着遂了她的心意,起身不再去纠缠此事。

反而是季无虞伸手扯了祁言的袖子,他身形一僵,却带着几分执拗地,不愿回头。

季无虞却顺着他的手肘一路向上,最后抚过他的后颈,突如其来的一阵触摸促使祁言转过身来,瞳仁缩紧,不知她想要做什么。

可季无虞却只是一味地逼着他,逼着他与自己对视。

祁言强装镇定,实际上只觉失控。

季无虞向来聪慧,在祁言质疑她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在心中编好了无数来搪塞他的理由,可一开口,就成了,

“临弈。”

她直勾勾地望着祁言,又逼近一步,

“我的确算不得清白,也合该你怀疑我。”

季无虞的指尖往下,祁言喉结随之滚动。

好痒。

“可那日我说的,真真切切。”

那日,季无虞回来那日。

她说了什么?祁言想了想。

“辜振越,我管你信不信,我自始至终都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祁言的事情。”

真真切切?

祁言微微一滞。

或许在他心底里最深处早就这么相信了,又或许是自己从始至终都觉得自己是个例外。

喜欢这个东西啊,一旦成为惯性,好像旁的什么也不是那么重要。

也难怪辜振越总嘲讽自己是老来昏了头。

祁言笑了,也没带什么别的意思,眼睛呢一如往常般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淡淡的,季无虞却松了口气。

“好生休息吧。”

…………

丘独苏的脸早就垮了好几天了,就连叶重梅也忍不住嘲笑他,“一个季无虞就害得你如此?”

“什么叫一个季无虞?”丘独苏斜着眼睛望向叶重梅,没好气地说道,“你是觉得她有多好对付呢?”

“悬云峰上被我徒儿耍得团团转的人,莫不是你?”

叶重梅听他说起“我徒儿”这三个字时,怎么听怎么感觉还带点颇为得意的味道呢?

“别惦记你徒儿之前了,想想现在吧,瞧!”叶重梅阴阳怪气完装模作样地环顾四周,反问道,“她搁哪儿呢?”

想起角落遗失的药渣,现在尚在挨训的护卫,还有她没走多久就生龙活虎继续在朝上给自己添堵的祁言,丘独苏用脚指头想都知着季无虞是又回去了。

“罢了。”丘独苏叹口气,说道,“先随她去吧,等摔了跟头就知道回家的好了。”

“摔跟头?”叶重梅反问道,“你想让谁摔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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