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燕绥愤愤不平,伸出纤长手指指过去,“堂姐,你看那姓沈的,被人摔到身上了还没有动作,哪像一个未来郡马啊!”
君晏知眸色深沉,沈云恒未必对他表妹有意,却也总顾着礼法,明知她的心思,依旧待她彬彬有礼,甚至因两人的亲朋关系,平时多有照顾她,正是这般态度,愈发让褚思瑶起了不该起的心思。
“你说得对,他行事确实不像一个未来郡马。”
君晏知言语间意味不明,既有对这张面容的可惜,又有对男子总是处处留情的不耐。
君燕绥拉着堂姐的手,头上精致华丽的镶金翠珠步摇晃了晃,打在脸上,怒气冲冲,“走,我们下去骂他去!”
这可是她父皇亲自赐下的婚事,沈家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竟还敢当众与别的女子拉拉扯扯,这是不把他们皇室放在眼里吗!
君晏知跟在堂妹身后,有一搭没一搭的安抚,心思早就飘远了,犹记得前世,她是嫁给沈云恒后才注意到褚思瑶的。
她是沈云恒的表妹,与沈云恒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因是庶出,在家总被忽视欺负,沈云恒于心不忍,偶尔会言语回护她,于是愈发叫她喜欢了。
她们二人第一次交锋,是在沈家走亲戚那日,沈云恒无端冷着脸回来,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自然不理会沈云恒,直到用膳时,他忽然放下筷子,责问她为何要欺负褚思瑶一个弱女子。
她真是满脸不解,虽同为女子,但她从不打女人,既然没打,又谈何欺负?
两人吵了一顿她才理清楚,是她看穿了褚思瑶心悦沈云恒,想嫁入沈家做妾的心思,对她几番讨好不为所动,落在对方眼里,便是看不起她的身份,故意冷落她。
笑话,褚家其他人她也没怎么理啊,照这么说,她可是冷落了所有人。
沈云恒因这事来跟她闹,还偏向褚思瑶,她自然心有不虞,没给沈云恒好脸色,更不会承认自己有错处,气的沈云恒连睡好几晚书房。
为了指责她,沈云恒还说她拜高踩低水性杨花,只同褚家的嫡子说话。
既然如此喜爱这位表妹,这一世没有我的存在,想必你们一定能修成正果吧?
君晏知长睫微垂,眼里闪过一抹讽笑。
本来各自与好友聚在一块儿闲聊的宴会很快热闹起来,因为有人眼尖见到她们过来,喊了一声公主和郡主来了。
众人便连忙收敛神色,变得优雅又大方,齐齐向公主郡主轻轻行了一礼。
君燕绥在末尾站定,气呼呼看向男子席位,众多男子中,唯有一个柔弱女子站在其中,显眼又突兀。
她忽而笑了,眼眸微眯,“这位小姐是谁,本公主好似从未见过。”
众人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落在褚思瑶身上。
褚思瑶自幼心思敏感细腻,注意到许多人都在看她,心底便是一颤,怯生生抬头,见公主问的竟然是她,更害怕了。
“我,我吗?”一双鹿眼害怕的晕染水雾。
她这幅模样,好似被公主如何欺负了一般,沈云恒微微皱眉,君晏知知道,他这是要生气,想为自己的表妹出头了。
这么看来,在他心里,表妹竟比自己的心上人还要重要?
褚思瑶心中害怕,下意识往后一退,便在众目睽睽之下,退进了本就离她很近的沈云恒怀里。
饶是沈云恒很快将她扶稳后又退开了,周遭还是响起大大小小的惊呼声,众人怪异的目光看过来,更叫褚思瑶脸红又害怕。
脸红于鼻尖淡淡的书卷香,是她心上人身上的味道,害怕自己对面站着的,不止是公主,还有表哥未来的夫人,临安郡主。
君燕绥从她退进沈云恒怀里时就瞪大眼睛,猛的扭头看向君晏知,眼睛仿佛会说话似的,愤怒的写满了,你看他们,堂姐你快看他们!
君晏知当然不悦,她的未婚夫当众和别的女子拉拉扯扯,这不是打她的脸吗?
褚思瑶轻细的声音响起,“回公主话,我是褚家四姑娘,名唤褚思瑶,我父亲是翰林院检讨褚樊。”
说完,她小心的看了君晏知一眼,又默默往沈云恒身边躲,像是寻求安全感的小兔子,沈云恒则隐晦的望了一眼君燕绥,往旁边退了退去。
君燕绥压着不悦,瞪了一眼沈云恒,皮笑肉不笑道,“哦,褚小姐,你的座位好像不在这边,是下面人出了纰漏吗?”
沈云恒听她似有问责的意思,鸦羽下垂,不知为何有些心绪不宁。
褚思瑶咬了咬粉嫩的唇瓣,看了眼一旁长身玉立的表哥,继续小声,“没有出纰漏,是我,我认识的朋友不多,所以只好找表哥说说话。”
“哦~”
君燕绥意味不明的应了一声,君晏知拍拍她,将她拉至身旁。
察觉到周身看热闹的眼神越来越炙热,沈云恒张了张嘴,正欲说话,却仿佛此时才注意到自己的未婚妻子也在,看清她英气逼人的模样后,愣了一瞬,就是那一瞬,几乎叫他眼眶通红,好像有什么失去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