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那一坛苦酒,已经让他彻底醉去。
要毁掉这般人物,无须刀剑,只需一个情字。
“漠北刀魔……”
沈轻离收回试探的手,低声喃喃,语气不再冷漠平板,而是变得低柔而戏谑,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你这般的人,可称不上一个魔字啊……”
东门出云是个极浓丽且华艳之人,平日里虽言笑晏晏举止有度,半点不见寻常刀客的粗豪狂放,却也带着一种高高临驾于众人之上的傲气与肆意。
而他此刻醉倒在榻上,金发凌乱,衣衫不整,蜜色的肌肤透着漂亮的红晕,浑身酒香与花香弥漫,那雍容华贵的气度不在,反而透出一股风流而又放浪形骸的味道。
沈轻离静静注视他少顷,忽而轻笑一声,抬手抚向他的脸。
他的手指在那带着热度的脸颊上摩挲,“倒是生了张好面皮,勿怪惹来那么多风流债。”
似是睡梦中被扰,东门出云眉头皱了皱,脑袋往旁边一撇就要躲开。
然而那只手却恶劣至极,不仅追了上来,还逐渐往他的双唇靠近。
下一刻,啪——
一只蜜色修长的手抓住了沈轻离放肆的手腕,速度快力道重,以致发出一声清晰的脆响。
东门出云眉头紧皱,双睫颤动不止,即使在睡梦中也急躁不已。
“刀……刀……我的刀呢?”
他在沈轻离手腕上捏了捏,似是察觉到触感不对,立即又推开对方的手,往下一摸,稳准的将金刀握在手里,接着安然睡去。
沈轻离看着他睡梦中仍紧紧握住的刀,无言站立少顷,终究转身离去。
等房间门被轻巧合上,东门出云缓缓睁开眼,放开金刀,从怀里抽出那方纯白手帕。
“原来是为了这个东西来的。”
早前,也是他在大堂吃饭的时候错拿出来这块手帕,之后才有沈轻离挑战他一事。
闻风而来的江湖人都不知道藏宝图长什么样,唯有沈轻离目标明确。
也不知道对方是早早就知晓这东西在他身上,还是临时起意。
以及之后又为什么改变主意、不取这藏宝图?
‘阿云,刚才太危险了。’主脑在他脑海中道。
东门出云不以为意,又将手帕塞进衣襟里,“他身上的伤是真的,杀了我,他也无法在金刀卫的围剿下逃脱,刚才只是在试探我是否真醉倒了。”
‘我不是说这个,’主脑一贯温柔的声音里带上了气怒,‘刚才他摸你了!’
“是啊,”东门出云漫不经心的点点头,“又有一个人被我这皮囊迷倒了。”
‘就算这不是你的本来面貌,可是脸皮是真的,你怎么能让他摸你?’
“我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做,”东门出云知道主脑真生气了,只能耐心解释,“不过后来我不是把刀抓在手里了吗?他要是再敢做什么,我就剁了他的爪子。”
主脑仍然介意,‘这人过于轻浮,你以后担心点,不要让他太靠近你。’
“知道了。”东门出云无奈摇头,轻笑一声,“我的身心只属于芳主,以后决不再让任何人有机会近我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