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来往往，各自忙碌。
只是见到黎危时，他们都会不约而同地唤上一句：“少将。”
克里迎面走来，噙着温和的笑意：“长官，恭喜晋升。”
黎危迈开腿，淡道：“你也是。”
几乎是本能的回答，但说出来却有些生涩。
明明没有这段记忆，但做出一个行为，下一秒的画面就会浮现在黎危的脑海，仿佛提前预告一般，让他知道该去做什么。
克里成为了黎危的副官，也算是变相的晋升了。他跟在身侧，聊表忠心：“我不会辜负您的信任，一定会尽心尽责为您效力。”
“先到办公室等我。”
“是。”
晋升的第一天，黎危需要先去最高议庭报道。
这时候，他还不是议庭议员。
黎危乘坐电梯，来到大厦的最高层，叩响了面前的厚重大门。
一道机械女声响起：“请进入扫描范围。”
一道红光从黎危身上晃过，片刻后，女声再次响起：“请通行。”
黎危随着缓缓打开的大门走了进去，议庭办公室非常宽大，大多数时候，议员们各司其职，都不会出现在这里，除了每一任议事长。
黎危有直觉，这一任的议事长就是梅瑞斯。
然而，偌大的办公室里，办公桌旁面向落地窗而立的背影显然是一道男性身影。
黎危一眼认了出来。
对方缓缓转身，绮丽漂亮的脸蛋与记忆里的少年一般无二，只是身形不再单薄，逐渐有了成年男性的味道，宽肩窄腰，身形修长。
他穿着一套剪裁精良的制服，衬衣只闲散地扣了几颗，露出清瘦精致的锁骨与颈窝，倒是人模人样，只是过去的蓝色眼眸变成了平平无奇的黑。
黎危唤出了他的名字：“游、厄。”
“好久不见。”游厄歪了下头，“真是感到荣幸啊，您竟然还记得我。”
黎危听到自己说：“我亲手杀死的人，自然记得。”
游厄的嘴角咧出了一个夸张的弧度：“您说什么胡话呢。”
身后大门再次打开，和“哒哒”的军靴声一起响起的还有梅瑞斯的声音：“两位都到了？也巧，那就相互认识一下吧。”
“这位便是创造了有史以来最快晋升速度的少将黎危，这位则是替任议政厅方议员老费兰德位置的候选人——厄，X13项目便是他提出的。”
尽管黎危并不记得什么X13项目，还是面色淡淡道：“那还真是荒谬。”
此时的梅瑞斯还没有白头，秀丽光泽的栗发盘在脑后，看起来干练利落。她见氛围不对，便问：“怎么，你们认识？”
“不认识。”厄伸手，露出了一个人类很难做到的完美微笑，轻声道，“初次见面，往后请多指教。”
报道结束，两人同时离开议庭办公室。大门关上的刹那，游厄就被黎危掐着脖子按进了角落墙上。
游厄闷哼一声，指了指黎危身后：“有监控哦。”
黎危并不在意，贴着游厄的耳际：“还演？”
游厄本能地回了句：“什么？”
黎危眯了下眼，眼里划过一抹兴味……这个游厄并非战争之后死而复生的游厄，真的只是记忆里的人。
黎危很快理清了思绪，游厄被他狠心杀死过多次，看来第一次动手就是在游厄成为“厄”之前。
黎危自诩想要杀的人，绝不会留一丝活路，但当初圈养在家里的少年却死而复生，摇身一变成为了议政厅的人。
黎危加重了手中的力道，陈述道：“你不是人。”
或者曾经是人，但如今不再是。
类人生物？还是被污染物操控的尸体？
游厄低低笑着：“可别让别人听见，他们怕是会觉得黎危少将失心疯了。”
比起游厄不是人这件事，更令人称奇的是，当年的黎危竟然放任游厄活在了人类群体中，还在往后的无数个日子里处处与自己作对。
看着这双陌生的黑色瞳孔，黎危缓缓松手，却没有从游厄下巴上挪开。
他摩挲着游厄的脖颈，就像过去的很多年一样，指尖缓缓上移，拨开了游厄殷红的嘴唇，插了进去，搅弄了两下。
游厄显然没料到，发出了数道闷哼。
黎危的语气近乎温柔：“我怎么杀的你？”
游厄被迫扬起下颌，没有回答。
黎危的另一只手顺着游厄没扣好的衣领探入，抚弄着他的胸口，直到在左侧摸到了一处疤痕：“——看来是射穿了你的心脏。”
“你做了什么惹恼我的事？”
被插入口腔的游厄根本无法回答，他直勾勾地注视黎危，并舔了下他的指尖。
“……那就好好做个人吧，千万要演得像一点。”黎危贴近游厄耳边，仿佛在说什么缱绻的情话，“——不然是会被我再次杀死的。”
他抽出湿润的手，在游厄衬衣上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