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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祭 (1 / 7)

承恩公府,书房内。

“外祖父宽心,如今有了父皇的允诺,再加上本王已买通了刑部尚书,届时将罪责都推给镰州同知,给小舅舅从轻量刑,最多就是流放。”瑞王近日因为魏宗之事来魏家来得格外勤快,都快要用晚膳了,还在安抚承恩公。

承恩公坐在翘头书案后,点了点头,“有了皇上的承诺就好办,还得多谢太后娘娘出面。”

在朝上时,承恩公都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般大,这两日定都民情沸腾,弄得承恩公也没了底气,幸好他们还有太后娘娘。瑞王也道:“是,父皇重孝道,太后娘娘是最能说得上话的,就是可惜了外祖父这几年对小舅舅的筹划,都怪燕王半路杀出来。”要不是沈翊的出现,明年魏宗顺理成章调任回京升官,再熬两年,待工部尚书乞骸骨,就让魏宗顶了那差事。“这种事谁能说得准,”承恩公靠在椅背上,稍显疲惫,“当初也是我派出的人失了手,让皇后娘娘操心。”魏皇后在宫里头,灭曲家满门的人自然是魏家派去的,可谁知派了那么多人,本以为沈翊必死无疑,竟还活下来了,真是命大。现在说这些也都没有意义了,承恩公长叹一口气,“也罢,保住命就好,往后将他送去打理南边的生意,也不比在朝为官差。“外祖父说的是。”瑞王说了半晌话,唇焦口燥,才端起茶盏,外边就传来了哭喊声。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公爷一一”管家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直接把门撞开了,“砰”的一声响,惊天动地,打破了承恩公府傍晚的宁静“疯了吗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快说!”承恩公站了起来,面色凝重。

管家跪倒在地,哭道:“公爷,镰州传来消息,六爷没了!”

魏宗在魏家行六。

“咣当一一”瑞王还没来得及喝,手里的茶盏就落了地,瓷盏粉身碎骨,香醇的茶水浸润了地上铺着的红色织锦地衣,使得地衣颜色更深,像是一滩血。“你在说什么胡话?”承恩公一掌拍在桌上,桌上的象牙笔筒都震得移了位。

管家连连磕头,“老奴哪敢撒谎啊,镰州方才传来的消息,六爷回京的路上,被镰州的难民劫了道,把六爷给杀害了!”“怎么可能?”瑞王站了起来,难以置信,“不是说了要多派人保护六爷吗?”

他们就是怕燕王再暗中下手,所以格外嘱咐了魏宗,回京的时候带足人手。

管家说:“传来的消息说难民有数千人,六爷护卫才百余人,双拳难敌四手啊!”

“这么多人?”瑞王面色大骇,这几千人就是一人一口唾沫也得淹死魏宗

承恩公头脑发胀,强撑着书案,“到底是谁暴露了六爷的行踪?那些难民可有抓到?”

管家连连摇头,哆哆嗦嗦地回复:“老奴也不知,听说....听说等官府的人赶到时,流民早就散了,六爷、六爷连全尸都没有留下!”“嘭一一”承恩公到底没有撑住,摔在身后的椅子上,目光呆滞,一瞬间老了好几岁。

他最小的儿子,死了!

死无全尸!

“外祖父!”瑞王上前扶着他,给他顺气,冲管家喊道:“快去请大夫来!”

管家还没来得及跑出去,魏宗的正妻乔氏便扶着承恩公夫人孙氏哭哭啼啼地进来,“公爷,他们说宗儿、宗.....魏夫人数次哽咽,说不出话来。

瑞王慌乱起来,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外祖母,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们才知道,按理来说不该这么快传到内宅啊。

乔氏早就哭红了眼,说道:“这个消息已经传遍了定都,谁都晓得了!”

因着外放苦寒,乔氏便没跟着去镰州,也幸好她没去,要不然和魏宗的下场一样,乔氏一下子倒不知是该哭还是该庆幸了。“什么?这么快?”瑞王这下也要站不稳了,他太明白这代表了什么,先发制人,这个消息传来,定都百姓只会拍手称赞,届时就是想处置杀害魏宗的流民也难了。可是到底谁有这么大的本事,竟比魏家的耳目还要快,让这个消息须臾传遍定都,这是何其恐怖的手段,燕王何时这么强了?“都怪你!都怪你!”承恩公夫人孙氏上前拉扯拍打承恩公,一边哭一边说,“当初我就说了别让宗儿去什么镰州,待在定都不好吗?你非不听,现在好了,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还我宗儿!”魏宗是孙氏最小的儿子,也是最疼爱的儿子,本就舍不得魏宗去外受苦,这下连儿子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疼得撕心裂肺。而承恩公呆呆地靠坐在椅子上,任由孙氏打骂,不说话也不还手,仿佛入定一般,只是浑浊的眼珠转了转,滚出泪来。“难民们听说魏宗的父亲是承恩公,若是让他回了京,有承恩公置着必定毫发无损,他们便是白白受了苦,亲朋好友也白死了,所以集结了数千人,在官道上截杀了魏宗,连着魏家那些护卫都没留下一个。”凌盛将外边传开的消息说给二人听。闻妹一听就觉察出点不对,看向沈翊,“镰州百姓怎么知道魏宗何时回京,又走的哪条道,坐的哪辆马车?”这个时候,魏家肯定会让魏宗低调回京,不可能大张旗鼓,而寻常百姓想要探听官员的行踪可就难了,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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