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想杀了他们。”
薄莉愣了一下,没想到他开口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他们?”
“玛尔贝,艾米莉,弗洛拉,索恩,西奥多,费里曼,里弗斯……”
薄莉见他如此冷静地说出想要杀死的人,还都是她身边的熟人,有些头皮发麻:“好了,好了,不用一个一个说出来……他们怎么你了?”
更让她头皮发麻的是,这些名字被说出的顺序,并非随口一说,而是根据她的亲近程度而进行排列。
她最亲近的,的确是玛尔贝,其次才是艾米莉、弗洛拉和索恩。
他在暗中注视了她和马戏团多久?
又是什么时候对这群人生出了杀意?
埃里克却没有正面回答:“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杀死他们吗?”
薄莉:“……我怎么可能知道。”
她连他为什么想要杀死这群人都不知道。
她努力思考原因:“是因为我跟他们走得太近了吗?还是,你觉得他们的存在,剥夺了我对你的关注……”
很快,薄莉就分析不下去了。
埃里克拔出匕首,刀锋紧贴着她的后背,一寸一寸剖开了她的裙子。
她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仅因为刀锋正在后背游走,随时有可能刺伤她,也因为他走动时带起的冷空气。
但很快就不冷了。
埃里克点燃了壁炉。
冷空气拂过她的面颊,埃里克似乎走到了她的面前。
薄莉一向胆大,但在他露-骨的注视下,也不免一阵脸热——即使裙子已被剖开,也未完全脱落,如同将放未放的花瓣包围在她的身上。
“都有。”他缓缓开口,“你接回他们的第一晚,我就想杀了他们。”
可能因为他并未动手,如此暴戾而昭彰的嫉妒心,反而化作某种兴奋剂。
薄莉眨眨眼睛,心脏漏跳一拍:“……你这么早就喜欢我了吗?”
他却答非所问:“我甚至想好了怎么杀死他们。”
话音落下,薄莉身上一冷。
这条天鹅绒裙子样式简约,没有裙撑,仅有一条腰带作为装饰,轻而易举就被粗暴扯下。
是因为受了戴安娜话语的刺激吗?
他今天可太带劲了。
“我好像从来没有告诉你,我过去的经历。”他淡淡笑了一声,“正好今天说个清楚。我从前为波斯国王效力。”
视觉被剥夺,触觉就变得异常发达。
薄莉隐约感到,刀锋正悬在她的皮肤上方,慢慢往下移动,所到之处,汗毛一根一根竖起。
她莫名想到,他之前给兔子剥皮——划一道口子,两只手往旁边一扯,即可彻底撕下皮毛,暴露出鲜红的体腔。
“那时,我每天的任务就是为国王表演杀人。”他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薄莉,我最擅长的不是魔术,也不是音乐和建筑,而是杀人。”
薄莉快要疯掉了。埃里克不知从哪里学到的这一招,一边跟她讲述恐怖血腥的过往,一边以另一种方式,直接让她感知那些刁钻的杀人手段。
很早之前,她就知道,他的身材比例相当优越,手指极长,灵活而骨节分明,已经到了罕见的地步。
她还记得,他大拇指和小指完全张开时,可以十分轻易地跨越十二度音程,甚至十三度。
如此天赋异禀的手指长度,不仅可以硬生生拧断一个人的脊椎,也可以在黑白琴键上横跨十三度音程,更可以让她如窒息一般逐步失陷。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埃里克没有说话。
下一刻,薄莉彻底忘了自己想问什么,接下来的事情,完全超出了她过往的经历。
他却游刃有余,似乎早有准备。
薄莉甚至觉得,他冷静得有些反常,仿佛不是参与者,而是一个旁观者,看着她被绑住眼睛,被拽住头发,按进激烈汹涌的水里,如同溺水者一样喘不过气,艰难地起起伏伏。
这种水声激溅的时刻,他居然还在她的耳边讲述那些可怕的过程——他是如何用绳索扯下死刑犯的头颅,如何设计与建造酷刑室,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一个普通人折磨到疯狂。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覆上她的唇,只是用鼻梁抵住她的颈侧,冷静地说:“我母亲说我是天生的疯子,极其容易发狂,如果不把我关进疗养院里,我会发疯杀死所有人……”
“胡说什么。”薄莉勉强回神,骂了一句,“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
埃里克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薄莉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冷静,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一边冷眼旁观她溺水喘息,一边跟她讲述酷刑室的可怖过往……真的很刺激。
等她终于可以扯下黑丝缎时,才发现四面八方一片狼藉。
他的眼神也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冷静,甚至可以说是极端痛苦。
他的神情更是古怪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