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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孤翼 (2 / 4)

心强烈到极端的疯子,热衷探究,会毫不犹豫地一头扎进所有会出现在他眼前的谜团里。

要不是成了恋人,他们说不定会是最势均力敌的对手,也是最令彼此头疼的仇家。

“仇家?算不上啦。”

“就这几个小混混,还不配。我是揍过他们其中的一个,吓唬过一次,但后来就没来往了。”秦一隅对着电话,说得很随意,但心里的确是有些后悔的。

假如当时把他们几个人都打服了气,是不是就不敢去招惹南乙了。

不过以他们的本性,等他毕业了,说不定会变本加厉地欺负他。

电话那头的姚景继续道:“很奇怪,我问起来的时候,邹梦特别小心,她那么个大大咧咧的直肠子,说起来也吞吞吐吐的。不过我根据她给的那些信息,查了一下当年的学生,估摸着领头霸凌的就是这个。我发你了。”

秦一隅怀里还抱着琴,戴了耳机,点开一看,是一张类似准考证上的证件照,下一秒姚景把名字也发给了他。

叫陈韫。

“说起来,他和你也挺有缘的。”

“我单方面不承认和他同一个中学,除非招生系统里有畜生道这一栏。”秦一隅开始检索这个人。

“你这嘴真会是……不光是这个,他爹是诚弘娱乐的董事长,你之前签的AAS厂牌就是诚弘旗下最大的摇滚乐厂牌,现在CB那个ReDream签的也是诚弘的音乐厂牌。这个比赛的金主也是他们家。”

听到他说这些,秦一隅手指顿了顿,想起之前周淮说的话。

这些是不是太巧合了一点。

CB最大的两个投资商就是诚弘和Matrix,前者的太子爷霸凌过南乙,而后者,南乙也和他碰过面,虽然据南乙所说,只是为了找他。

参加比赛的初衷,是为了让他复出,但当时自己不接受招募,南乙也带着严霁和迟之阳去参加海选了。所以他其实是必然要来Crazy Band的。

秦一隅脑中闪过一丝猜想,但很快又觉得不太对。如果真的只是为了报复霸凌的话,上一轮赛段他就可以借着热度曝光了。

所以一定不止这些。

“邹老师那儿真的套不出别的事儿了?”秦一隅试探性地问。

“什么都没有了,再问下去我复合更没希望了!”

“没事儿,别害怕姚老师,我出来了就去庙里给你求姻缘,你俩明年就结婚!我去当司仪!”

“别,我害怕。”插科打诨完,姚景语气又变得正经起来,“秦一隅,你现在好不容易重新开始了,别掺和这些陈年往事了,我当这么多年老师,早就看透了,这些事年年都发生,谁也改变不了。”

他又说:“你想想,陈韫这种家底,邹梦当时也就是一个副科老师,能给那孩子的帮助都是杯水车薪,所以即使到最后,那个小孩儿反击了,还手了,又能怎么样呢?记大过的被开除的都是他,霸凌了他这么久的学生连个警告处分都没有,现在照样是光鲜亮丽的太子爷。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的,你也别太上心了,别把自己卷进去……”

谁知秦一隅竟然笑着打断了。

“那不行啊,那小孩儿现在是我男朋友。”

他低头,拨了拨琴弦,自言自语道:“我一颗心全扑他身上了,怎么可能不上心。”

这几天,有一句话不断地在秦一隅脑中闪现,是在酒店吵架时,南乙情绪濒临失控不小心说出来的一句话。

[我也有我自己要做的事,而且我做得非常辛苦。]

这几乎是南乙在他面前露出的唯一一个破绽了。

为了寻找他的下落,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从北京的老胡同,到瑞士的滑雪场,再到西南边境的小村落,翻山越岭,任何一点微渺的可能性都不放过,可提起来时,也没说过苦,没有一句抱怨。

究竟是什么样的事,连南乙都觉得“辛苦”?

他必须得弄清楚。

暂且放下这些,秦一隅再次抱起吉他,忍着痛继续弹琴。以他过去的经验,要不了多久,指尖的血泡就会变硬、变厚,最后变成新的茧。

弹着徐翊写下的旋律,他脑中忽然闪过什么。

南乙和别人最大的不同,不就是他执着得可怕吗?而他执着的根源,他艰难跋涉的每一步背后的动力,每一块靶心,都是缺憾。

而他曾经也是这其中之一。

秦一隅又一次回忆起他颤抖流泪的样子。

和自己并列的、横亘在南乙心里的缺憾,不就是他失去的至亲吗?

一只停留在窗外的黑鸟扑腾翅膀,离开了。他低下头,望着怀里的吉他长久出神,冥冥之中,好像是徐翊在提醒什么。又一次,他用吉他指出了一条新的路。

秦一隅忽然知道自己应该找谁了。

那只像烧焦树叶的黑鸟,两天后,再次掠过这片灰白园区的天空。

南乙站在冷风里,被灰色圆柱体建筑包围,脑子里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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