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于边地男女的莺声美色。听说,他正在铜马。
在以商人身份将铜马城中情况摸了个遍后,乐无涯带领天狼营的四名精锐,趁夜沿着城中的排水管道,无声无息潜入铜马之中。关于潜入之术,乐无涯可是从于才良于副将那里取了不少经。
于副将极擅长此道,早年间听说还做过斥候的头领
有了良师指导,再加之乐无涯本身聪明伶俐,接近此人,着实没费什么功夫。
乐无涯乔装靠近此人时,他已是烂醉如泥,甚至一脸淫·邪地拂了两下乐无涯的面颊,要美人同他一起饮酒。回敬他的是一记响脆的巴掌。
乐无涯坐在他的大腿上,笑眯眯地用刀子比着他的颈部,问他:“大人,酒醒了么?”
感受到颈部薄薄的一刃寒意,这位呼延明大人的酒意已随着冷汗一起涌出,眼睛落在乐无涯被几道黄金珠串隐隐遮住的细腰上时,也没有什么旖旎心思了。此人软骨头的程度全然超乎乐无涯的想象,连一丝皮肉之苦都不敢受,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铜马城内的兵力布局,他自是倾囊相告。
他逛青楼时,甚至随身还带着今日守军给他看的兵力布局图,也一并落入了乐无涯手中。
此外,他附赠了乐无涯一条消息:有一支景族队伍在
城外的铜马群山中驻扎,那是一支五百余人的精兵,专门踞高凌下,凭山出击,是一支神出鬼没的强兵。乐无涯一语戳破他的小心思:
“你特意告知我此事,怕是不怎么喜欢他吧?
呼延大人勉强一笑,并不作答。
乐无涯又问:“驻山守将,叫什么名字?”
问话时,乐无涯的心无端地、狂乱地跳了起来,一下一下的撞击着他的胸口,不知是欣喜、不安、期待,还是某种不知吉凶的预兆。当呼延大人嗫嚅着吐出“达木奇”的名字时,他险些激动地蹦起来!
乐无涯留了呼延大人一条命,
次日,已经入春的铜马降下了一场泼天大雪。
放他回去了。
这支百人商队,借着浩浩大雪隐藏行迹,蜿蜒着开入了铜马群山之中。
铜马山势连绵,万物还未复苏,因而显得光秃秃、莽苍苍。
他们只捡着未开辟的路走,再加上天降大雪,因此更险更苦。
可是,没人叫险叫苦,因为乐无涯在前带领着他们,走得一往无前、雄心勃勃。
他们的主心骨带着满腔希望,陪他们一起吃苦、受累,也叫他们凭空地生出了万丈豪情来,仿佛真能在这群山中找到那支队伍,且真的能战胜他们。美鹤问他:“小将军,那人的话可信吗?
乐无涯塞了一把雪在嘴里解渴:
“我只看出,他害人的心挡不住。不是要害我们,便是要害这里的人。
走出十里地后,姜鹤终于明白了过来:
“他是想让我们和达
木奇厮杀起来。要么
,达木奇杀了
我们
要么,我们杀了达木奇,对他而言,都是好的。
乐无涯嘴里含着冻硬的饼子,用口腔的温度让上面的薄冰碴融化:
“那就各凭本事吧。
他们在雪山中走了三日三夜。
随身带的干粮即将吃完的那天,功夫不负有心人,乐无涯在带人休息时,瞧见一棵树下段的树皮处不大对劲。他用冻僵的手拂去覆盖其上的雪花,发现有人用刀子在树上留下了暗记
终于被他们找到人迹了!
达木奇的指挥核心便在铜马山脉,都是强兵,他们这支小队伍虽精良,但终究人少,若是正面遭遇上,那只有被人一勺烩了的份儿。想要赢,便只有一途。
蛰伏不动,直取中枢!
乐无涯仍是叫他们身着白衣白袍,借着风雪掩盖脚印与行踪,只选着偏僻处前行,慢慢寻找队伍驻扎的蛛丝马迹。他们渴了就饮冰尝雪,猎杀麂子和山鸡,生食果腹,不留下一丝炊烟。
他们像是最耐心的猎人,缓缓向着既定目标游移靠拢。
...这些内容,都是裴鸣岐听天狼营人转述的。
他们眉飞色舞,骄傲无比,把这件事当做光荣与骄傲来讲。
可裴鸣岐只觉得心惊兼心疼。
他不知道,从小长在上京、养了一身娇嫩少爷骨头的乐无涯,究竟是天生适宜这苦寒凄清的边地战场,还是为了完成什么重要的心愿,步步盘算、咬牙忍耐。他的盘算、忍耐,终究是见了成效。
对抓住达木奇的那一天,天狼营人无不津津乐道。
那日,春天里下了第二场大雪,吞没了天地间的所有声音,也为他们的行藏做了最好的隐匿。
当一无所知的达木奇于清晨时分掀开营帐,面对这个晶莹世界时,他正面对上了已经潜入他们核心营地附近的乐无涯。乐无涯发间一片雪白,面颊染着红梅似的鲜血。
这血,属于达木奇的明哨与暗哨。
乐无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