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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这样安安静静,他都不习惯了。
直到他见到山下停靠的那驾朴素的马车,以及立在马车旁的孔阳平。
这条难得温情平和的师生之路,他一个人走了许久。
“我知道,你是父皇派给我的人。你把他烧成灰,送到父皇身边去,告诉父皇,他尽可安心了。”
项知是站在孔阳平面前,口中呼出浓浓的白气。
“你如今吃着我皇子府的饭,稍微留一点点他的灰烬给我,可以么?”
说完前句,他心平气和地补充道:
这话说得公私分明。
孔阳平性情内向,闻言只是微微的一点头,再无二话,把乐无涯的尸身从他身上接过。
寒风一吹,透肤侵骨。
项知是这才发现,热汗和着冷雪,自己的后背早已湿透,寒津津的风直吹到了他心里去。
七皇子出神之际,孔阳平的提醒声在他耳边响起:“七皇子,您的后背...."
他一个晃神,从冰天雪地里抽离出来,身心回到了春雨绵绵的南亭县。
他这才发现,自己手中的伞,居然不知不觉地偏向了乐无涯一侧。
他的后背,被南亭润如酥的小雨打得微湿。
眼前的闻人约,对他展露出笑颜来。
那笑容可不是什么正经笑容,懒洋洋的,像是一支被他随意叼在嘴上的烟枪、或是苕麻糖,那么轻巧随便,那么叫人生气:“下官建议,您换个画师吧,画一张更像的。若您肯相赠,下官感恩不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