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有了处处和他作对的项知是。
……也是无论如何和他顶头作对、乐无涯也对他生不起气来的项知是。
他不是彻头彻尾的坏孩子。
他只是有一点不甘、不愿、不服而已。
……
乐无涯没有听凭项知是胡乱揉搓,而是慢慢找回了主动,一下接一下,顺着他的鬓角缓缓抚揉着。
……像是一只很有经验的大狐狸,在安抚一只发脾气的小狐狸。
项知是躁动的情绪慢慢安定了下来。
可另一股情绪,开始风帆似的在他胸口内鼓涌,一浪一浪的,冲得他胸臆处醋海翻波。
他一把攥住乐无涯的手腕,将他往自己身前拖来。
他咬牙切齿地逼视着他:“摸得挺顺手啊,闻人县令,在我六哥身上练过?怪不得我六哥这么喜欢你,日日不忘往你这里跑。”
乐无涯叹了一声。
疑神疑鬼,不是乖崽。
他斟酌着言辞,试图让自己的话显得郑重而不暧昧:“没摸过别人。只有你。”
……
乐无涯觉得这话说得客观公正,很见功力。
但项知是却因着这话,心事重重,一夜未眠。
在辗转反侧之际,小七举起一个翡翠镯子,对月细观。
那镯子水头一流,宛如碧云天、寒烟翠,是一望即知的价值不菲,大约能抵一个上京红火的铺子。
——原本,项知是隔窗要来乐无涯的手,是想要把这个镯子戴在他手上的。
不知怎的,就变成那样了。
他面无表情地凝望着这个美丽的、没能送出去的礼物。
下一刻,他毫不容情地将镯子向一侧掷去,随即侧过身去,用胳膊挡住眼睛,不去理会那清越而悦耳的碎裂声。
……不给他,也不能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