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出他,就像那夜保证的那样,碧落黄泉,苦海尽头,他都会找到他,奔他而“爱徒啊一一”商砚书将人搂在怀中,贴蹭着路乘的脸颊,这几日找人的烦躁和恼火尽数被此刻的愉悦取代。“为师都有点舍不得离开你了呢。”他似假似真地说。
“为什么要离开?”路乘立刻把商砚书的袖子抓紧,一副担忧恐慌状。
自然是因为,游戏迟早是会结束的。商砚书从不觉得这段师徒关系会长久,本就是一时兴起的游戏,难道他要跟路乘玩一辈子吗?等游戏结束,他可是要在路乘面前现出真面目,再给这傻徒儿一个狠狠的教训,来发泄他这些年在路乘这儿受的气的。正常人大抵会觉得圣兽麒麟很珍贵,尤其这还是只实力不强好控制的小麒麟,即便不杀了剥皮炼宝,栓在身边做个豢养的使役兽也不错,但商砚书的思维逻辑向来跟正常两字不太搭边,他才不管什么圣兽不圣兽,珍贵不珍贵,他行事只凭喜恶,路乘惹了他,自然该付出代价,而劫火太岁要的代价,往往都很血腥残忍。
不过,这是商砚书以前的想法,现在......
商砚书看着因他不回答、眼中不自觉开始聚起泪光的路乘,笑吟吟说:“爱徒不想为师离开?”
“嗯!我要跟师父一直在一起!”路乘的眼睛犹如打花的荷包蛋般,忍耐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害怕大哭,“师父一一“你不要走一一!”路乘往商砚书怀里一扑,泪水混着脸上沾的泥尘一起抹到对方衣袖上。
商砚书向来是有点洁癖的,此刻被路乘抹的满身泥点,却丝毫不见恼意,只回拥住对方,用一副大发慈悲的语气说:“爱徒那么不想为师走的话,为师也不是不能考虑下。”“不行!不许考虑!你就是不许走!”路乘一边哭得泪眼汪汪,一边还很霸道地放话。
“好吧好吧。”商砚书似乎很勉为其难,但眼角眉梢的愉悦欢欣却是藏也藏不住。
虽然商砚书答应了,但路乘的泪水却还一时无法止住,又哭了一阵,最终在商砚书的点心攻势下,才抽抽噎噎地慢慢停住。填饱了肚子,师徒两便离开茶摊,商砚书撒去了变幻面容的幻术,也重新换了身干
山风道骨的白衣,再用法术把
身泥污洗去,同样换了干净衣服后,师徒两便沿着河道往玄武城走
“师父一一”路乘走两步就不肯走了,他拉着商砚书的袖子,“你背我。
他理所当然到甚至不是询问,而是直接要求。
“为什么?”商砚书眉梢一挑。
“因为我好累。”路乘一副指责语气,无论是三天的赶路还是之前的大哭都是很消耗体力的,他会那么累完全都是商砚书的错。“怎么就是为师的错了?”商砚书莫名道,路乘刚才哭确实是他搞出来的,但是赶路难道不是路乘自己在风翼船上睡着的原因吗?也是费了很大一番功夫呢,要问责也该是他问麦路乘,害得他连玄武城的那场好戏都错过了。
“要不是你那天下午有事出门,我怎么会走丢呢?”路乘振振有词,恶马先告状,“所以都是你的错,是你把我弄丢的,你要负责!”商砚书眉梢又是一挑,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路乘敢跟他这么胡搅蛮缠,还胆敢让他背他了。
搁以往他肯定是要恼火的,即便不发作,也一定要把这笔账狠狠记上,等着游戏结束一并讨回来,但是现在,商砚书只是叹了口气,以一种看似不情愿实则心情依然很愉悦的语气说:“上来吧。话音落下,都不等他蹲下身,路乘就已经像只兔子一样轻盈地扑跳到了商砚书背上,商砚书同时也稳稳地将其接住,抱稳腿弯,不紧不慢地沿着乡间的土路前进此刻并非农忙时节,他们所在的位置又是偏僻的荒野,一路走来不见人烟,只有道路旁原始葱郁的林大陆的汤汤大河,天地无边广阔,
空寂得好像只有他们两人。
路乘安静地趴在商砚书身上,搂住对方脖颈的手无声地紧了紧,他突然低低唤道:“师.....
“嗯?”商砚书往后侧了侧眸。
“我好害.....路乘小小声地说
“你怕什么?”商砚书心道你连我都不怕。
“我怕找不到你....”路乘呢喃般细小的声音中带着种真实的恐惧,即便商砚书答应不会离开他,可还有情劫这么个悬在头顶的利剑,他怕有一-天劫数
再次降临,他会跟哥哥因为
各种意外原因分开,他当然会去寻找对方,但是寻找只是过程,却并非结果,红尘这样浩大,光是去玄武城这段八百里长的路就已经很远很远了,而这对于整个人世而言,恐怕也不过是沧海一粟,路乘即便将整个人世都走遍,再上穷碧落下黄泉,可若是还找不到对方呢?商砚书脚步停了一下,他回头看着路乘,突然笑道:“这有什么好怕的?”
他伸手拭去路乘眼角的泪珠,语气不以为意:“你找不到为师,为师来找你就是了。
“可我都找不到师父,师父要怎么来找到我?”路乘倒着耳朵,神情还是很低落。
商砚书背着路乘继续朝前走,他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