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腰正要呛他两句。
他们距离太近,她仰着头,他垂着眼眸,灯在他身后,光落不进来,成了透明的保护罩。
暧昧的昏暗里,他们的对视变得暧昧,如麦芽糖,粘稠,拉扯出来的细丝又缠一起,理不清。
一般这时候一切都很容易偏航、脱轨。
涂夏心一动,往前半步,全部没入他影子里。
贺景识微微拧眉,仅是一瞬,面色如常,没有任何迎合的举动。
她指腹温度很高,缓慢划过他手背。
迂回、打圈,甚至能够清晰感受指纹走向。
贺景识淡淡然地看着她,漂亮的瑞凤眼里情欲占比很少,多是暴戾、不悦、轻蔑。
她一点儿也不介意被他看到不为人知的另一面,肆无忌惮地表露出来。
说不上好坏,她本就是个乖僻的性子。
如果不是,他们之间的关系或许不会变质。
就算再不开心也从不会和他人争执,总能和身边的每个人处好关系,所有人都喜欢她,男生仰慕于她,女生也会为她这般性子着迷,好像没有令人讨厌的一面。
后来他渐渐明白,情绪有守恒定律,她那些夹杂不好的一面全倒给他,所以她对他百无禁忌、肆意沉沦。
她在他面前强势不讲理、执拗、反骨,比在人前冷感更重,喜欢做主导者。
“贺景识,低头。”涂夏仰着头,娇软的声音说出命令的话。
他回想到荒唐开始的第一夜。
她因为志愿填报和母亲争吵,气急败坏地离家出走,淋得像只无家可归的小猫,路过的他好心把她捡回来。
当时的好心只是出于她是认识的人,是他们家里都喜欢的小妹妹,又比他年纪小,从小被父母亲灌输要多多照顾比自己弱小的理念,所以才收留了她。
车上,她哭腔浓烈,抖着肩膀说心情好糟糕,这是出生来和母亲吵过最凶的一次,委屈极了。
不停地诉苦,话特别密,特别……聒噪。
他记不清自己当时的心情,大概对这位妹妹生了怜惜之心,回到家他买了许多好吃的给她,放好暖水让她泡得两颊浮上粉红,还找出布料最柔软的衣服让她换上。
吃饱喝足的猫猫会翻肚皮讨好人,而她却在他的地盘撒野。
她态度轻慢,准确来说像是对他下命令。
她说:“贺景识,低头。”
他低头,就像小时候给她讲数学习题那样凑过去,不远不近。
她不满他们之间的距离,挪动,凑近。
他们紧密相贴着。
几秒后,她问他:“接吻吗?”
他只当她是被愤怒冲昏头脑才说这些话,正襟危坐,不理会。
她却直接坐到他大腿上,笑说:“大哥,你比贺永望还没意思。”
她的语气和大人总喜欢把年龄相近的兄弟俩放到一起比较的语气一模一样。
他从小就不喜欢这些无意义的对比,略感不悦。
后来的话她没有机会再说出口,他掐住她下晗,吻了上去。
涂夏轻轻笑出声,他才意识到自己上了贼船。
已经晚了。
从此一条河流将他们相识的岁月划分,泾渭分明,那以后他们成了私下火热,面上不熟的py关系。
涂夏握住他的手腕,强硬地拉回他的思绪。
她贪恋地摸着他手侧的青筋,玩笑说:“我太漂亮了?看呆了?”
贺景识抽回手,淡声说:“我还有工作。”
说完他拿过平板坐下,继续看手术案例。
不意外他会拒绝,涂夏摸不透贺景识。
他很复杂,都说他沉迷科研,其实并不是,如果不知道他的专业,在高尔夫球场遇到他也会被专注的神色迷惑,认为他喜爱球类运动。实则他不乐忠于任何事,像个设定好的程序,对一切节制有度,在sex上也一样。
一周一次,或者半个月一次。
总之,不太频繁。
涂夏趿着拖鞋跟上,紧挨着他坐下,瞥一眼英文文献,脑子晕乎,直接枕着他大腿躺好,举着手机摁下重新挑战,专心破纪录。
她躺得不安分,翻来覆去。
又一次翻身,侧睡着,不停地往里靠,后脑勺抵在他的腰间,感觉耳背痒,腾不出手抓,只好蹭了蹭。
贺景识呼吸收紧,动作一顿。
不小心的,电容笔勾到发丝,她发出一声娇哼。
贺景识放下笔,用平板遮掩胯间,一本正经说:“不早了,去睡吧。”
男人身体紧绷,涂夏再熟悉不过。
达成目的后,她丢开手机,拉过他的手,得逞笑问:“要不要试试沙发?”
贺景识瞥到她脖子一条浅浅的红痕,是被choker勒出来的。
她喜欢戴choker,为此特地用一个大盒子收集,几乎没见她戴重样的,每次佩戴都有新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