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单单为他准备的——虽然他是最适合、也是最可能解读出这信息的人。
陈琮说了句:“我爷爷的处境,感觉很不乐观。”
一句简单的示警,非得用字谜以及如此迂回的方式发送,一定是因为他有苦衷、没法明白表述。
还有,这字谜,只要给到他就能一步到位,但陈天海从没试图联系他,为什么呢?迫于压力、不能联系?
陈天海在哪呢?
肖芥子也在想这个问题:“红姑通过煤精镜,确认了女娲石就在景德镇一带,还给了我信息图,一栋带飞檐的屋子,前头有棵树,颜老头那个茶室符合吗?”
陈琮点头,挺符合的,毕竟中式庭院。
“女娲石八成就在颜老头家,如果你爷爷跟女娲石在一起,那你爷爷就该在那里。”
陈琮苦笑:“但颜老头家那个,是个掠食者啊。”
按照三老的说法,他中过两轮毒。第一轮是陈天海下的,用意是打造出马丹徒第二,但爷爷可能忽略了,人家马丹徒中毒的时候,已经是个养石大佬了,马丹徒能看到的境界,自己即便中了一模一样的毒,也未必能看到;第二轮是出了意外,被姜红烛点了香。
第一轮毒,他清醒时是看不到东西的,但半睡半醒之间,能看到虚实结合、阴阳交错的场景,比如在火车上,既能看到真实的肖芥子,也能隐约看到石中呈蛇形的姜红烛。
第二轮毒,两轮叠加、起了变化,他清醒时突然能看到了,但只能看到掠食者,且是人形的。寿爷那次就是,寿爷明明躺在床上,他看不到寿爷是什么,却能看到姜红烛吊诡的黑影。
所以颜老头家的那个灰影,一定是掠食者。
肖芥子想了想:“那有没有可能,颜老头的茶室二楼,住了两个人呢?一个是陈天海,一个是掠食者。”
我靠!
陈琮一下子坐直了。
是啊,他为什么先入为主地认为,茶室里除了颜老头和颜如玉,只住了第三人呢?就不能还有第四人吗?
他有点激动:“所以我爷爷是被困在了颜老头的茶室?”
肖芥子顺藤往下捋:“他应该有一定的行动自由,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囚禁。你想想,颜老头家的纸巾,他都能参与定制,感觉这俩在一起,住了不少日子了。”
陈琮喃喃:“有自由,并未受困,却要用纸巾字谜这种方式,让人‘小心陈天海’,他是怎么了?”
肖芥子心念一动,声音都低了几分:“他是不是……变异了?变成了跟颜老头一样、几百年不死的老鬼?”
说完,大概也觉得这猜测有点离谱,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陈琮慢吞吞回了句:“首先,几百年不死这种好事,颜老头为什么要便宜我爷爷这个外人,这机会给颜如玉不好吗?其次,变成了颜老头这样的老鬼,为什么要到处嚷嚷让人小心自己?颜老头即便危险,也不是一天到晚都在害人吧。”
不过,话是这么说,陈琮自己也觉得,陈天海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根据时间线,有三个关键人物。
姜红烛,沈晶,颜老头。
把这三个人的秘密给理顺了,陈天海的事,也就明明白白了。
陈琮心里,长长叹了口气:怎么偏偏是这三个呢,一死两刺头,死的联系不上,活着的惹不起,想推进都不知道该从何入手。
***
颜如玉送完陈琮回来,看到颜老头兴致勃勃地、正在练字。
茶桌上已经摊了四五张,清一色的“无欲.有求”。
这几年,挺少见到干爷这么高兴。
颜老头毛笔蘸满了墨,正在砚台边过尖:“这个陈琮,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又不是带回来相看的,问得这么奇怪。
颜如玉懒懒说了句:“在阿喀察刚见面的时候,感觉还行,挺谈得来的。后来就觉得,是个俗人,挣到钱那么高兴……”
颜老头呵呵一笑,运腕下笔:“这能叫缺点么,出门大街上问问,谁挣到钱不高兴?那些说什么‘不把钱当回事的’,多少是装样。我就喜欢大大方方爱钱的,看了几百年啦,大方爱钱的人,才是能大方舍钱的。”
颜如玉有点诧异:“干爷,你对他印象还挺好?你就不觉得这人有点……”
他找不到词来形容,反正挺一言难尽的。
颜老头说:“你要说纸巾那事吧?嗐,这都是小事。阿玉啊,你要记住,细节固然重要,但细节是一时的,会出错,看人要看主线。”
颜如玉没明白:“什么叫主线?”
颜老头回答:“知道他要来吃饭,我就多方了解了一些。”
“他刚成年的时候就被老海给遗弃了,第一,这事没影响他学业,人顺利学成毕业了;第二,老海只给他留了一家不赚钱的小店,但他把这店做成了赚钱的大店,我打听过,他爸陈孝在病院的年费,都是他给交的。”
“第三,他店里雇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