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珉早就不高兴了,林湖一说话,她立刻就出手,一个小小的把戏拦截在了这些人面前,直接就把这群人全都带进了鬼打墙中。
收手之后,她扶着林湖的头发:“放心,不会要命的。”顶多就是做一做噩梦。
不休口德,无法感同身受,那就都去经历一下这份屈辱难过好了。
“谢谢啦。”
他道了谢,将妇人扶到路边的茶馆里,要了一个二楼的雅间,匆匆留下一锭银子就扶着人上了楼。
那妇人木木愣愣的,宛如一个木偶泥胎,随便旁人怎么摆弄她也不在意,只是哀哀戚戚的垂着头。
“陈小姐怎么一点儿警惕心都没有,也不怕我是什么拐子,将你拐了去可怎么办?”
陈氏一愣,已经干涸了的泪水刷的一下滚落下来。
自从嫁了人以后,从来都只有人叫她王夫人,就算是她的丈夫生气也只会叫一声陈氏,已经好久没有人叫她一声陈小姐了。
原本只是悲伤于一眼可见的绝望未来,多少有些逃避心理,此刻她却是真的哭的不能自己,仿佛心肝脾肺肾都被剖了出来,剖出一个活生生的人。
林湖麻了。
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哄女孩子别哭。
更是完全不知道自己一句话怎么就把已经止住了哭泣的人给惹得再次泪流满面。
他手忙脚乱的抽出一条帕子递给陈氏:“抱歉,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让你难过真是对不起,总之,陈小姐,擦一擦吧。”
“笃笃笃——”
“热水来啦。”
店小二直接抬着一桶热水进了雅间。
林珉跟在店小二的身后,手中捧着一套妇人常穿的朱红色常服。
两人不言不语,直接跟着店小二出了雅间,把这个房间留给陈氏梳理自己。
林珉语意不明:“你倒是帕子多。”
林湖点头,从袖子中抽出一沓纯白柔软的手帕。
“都是带着准备给你擦手擦嘴备用的。”
毕竟带孩子出门哪能不多准备点儿纸巾手帕的。
林湖半点儿没发觉林珉的话里有话,把手帕叠好塞回去还感慨道:“多亏有你,否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要是只有他一个人还真没办法做得这么妥帖,毕竟他没办法分身,只能照顾到一头,无法顾忌到其它。
林珉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林湖也不在意,抬起手拎着茶壶给林珉倒了一杯茶:“来,喝杯水解解渴,真是麻烦我们珉儿跑腿一趟了。”
林珉接过茶杯,抿了一口。
有时候她是真的不明白林湖是开窍了还是没开窍,怎么面对别人就总是能够一句话把人哽的不上不下,在她这里就尽是些甜言蜜语。
明明是一桩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在他眼里都好像是帮了天大的忙一样。
所有的好意都被对方接收到,被对方妥妥帖帖的珍藏,如何不叫人感觉到烫慰,仿佛一颗心跑在了温泉里,温暖的让人微醺,张口说不出任何的话来,只想要咕嘟咕嘟的不断冒着开心的泡泡。
她又抿了一口茶,完全被糖衣炮弹腐蚀的找不着北了。
陈氏从雅间走了出来。
她本人穿着的是一套深绿色的衣服,看着就显得老气庄严,如今换了林珉买来的朱红色袄裙,哪怕还是梳着一丝不苟的妇人发式,也依旧显出几分青春神采。
她又别了别头发,抿着唇,似有些不习惯这样鲜艳的颜色。
“陈小姐莫出来,我们这就上来,还是雅间里一谈吧。”
林湖叫的点心正好也上来了,他便叫了店小二直接把点心送到二楼雅间去。
屋子里的水桶已经被店小二拿了出去,水迹都被擦拭干净了,半点儿瞧不出有人曾在这里洗了个澡。
“您几位的点心与热茶。”
店小二利索的放下茶点,麻溜的出了门,十分有眼力见的顺手把门一掩。
林湖倒了一杯热茶放在陈氏的面前:“陈小姐不妨先用点儿茶水。”
陈氏捧着热茶,茶水的温热透过茶杯温暖到她的手心里,让她的情绪也慢慢的平复。
她垂着眼睑看着手中的茶杯:“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叫过我陈小姐了。”
“那看来是我比较幸运,看见的是本来的你。”
“多谢公子出手相助。”她已然冷静下来,避开了林湖的夸赞,生硬的转移了话题:“不知道妾身有什么可以报答公子的?”
说实话,还真有。
可是林湖也知道此时并非是提起这个事情的好时候。
“他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救你那个丈夫。”
陈氏抬头看了林珉一眼,想要勾起嘴角,最后也没能扯出一抹笑容,只默然的说道:“我姓陈名婉红,嫁给王生十余年,只得了一个女儿。”
“所以,王生不能死。”
林湖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