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还没来得及回答,只感觉一阵劲风甩开两扇院门,他往后趔趄了半步,青色身影已经掠入院中。他转过身去,就瞧见宣琮掀开衣摆,翘腿坐在门前台阶上,巧笑晏晏的磨牙道:“你多大了?她怎么可能有你这么大的孩子。江连星知道她跟宣衡的事,但不知道他们是哪年分开的,他也不想让师母背上出轨的名声,只好往小了说:“十四。可他真忘了自己最近几个月长高了多少。
宣琮那好似春柳的眉毛拧起来:
“你这是十四?!”
江连星望天,面无表情:“我娘养得好。”
宣琮点着手指算了算,低声算道:....那也就是说,她离开千鸿言没过两年,就跟别人生下了孩子?果然是她这色中饿鬼干得出的事。”他看了一眼江连星,朗声道:“你父亲呢?”江连星:“我不知道。没见过。
宣琮:“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江连星:....."
宣琮笑眯了眼睛:“我是她的初恋情人,二人也曾海誓山盟过,本来说要娶她,可惜机缘巧合之下擦肩而过,成了一段遗憾。过了这么多年,我也打算与她来再续前缘,你可以先叫我一声‘爹’。”他真敢说啊!
江连星:“那你为何叫她嫂嫂?”
宣琮顿了顿,继续扯谎面色不改:“小孩子不懂情趣,不必乱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江连星垂眼:“我不知道,她出去修炼了。你去别处找吧。”
宣琮却从袖中掏出一柄玉笛,通体浓翠,在手中把玩道:“她曾经成婚多年无所出,怎么一离开就有了孩子?是她.....前丈夫这方面有问题,还是你在扯谎,试一试便知道。他兄长那死样生不出孩子虽然也正常,但他却不觉得眼前少年跟羡泽有几分相像。
宣琮说罢,将玉笛放到唇边,却没想到江连星竟然抄起墙边扫帚,劈头朝他打来。
宣琮最是洁癖,格挡扫帚恐怕也要落一身灰,他又懒得从台阶上起身。干脆抬起那双养尊处优的手,非常漂亮的捏了个诀印。却没想到,江连星只看到他拈指动作,就猜出了他要施什么术法,脚下腾转半步飞身让开。
宣琮捏诀造出的一道瞧不见的旋风,从江连星脚边擦过,若不是他躲得快,恐怕整个人都要被甩飞出去。但可惜他身后的花圃就没有那么好的命,被横扫的叶子花瓣纷纷落下,秃成枝杈。
羡泽可是很喜欢花圃的!
江连星恼火起来,扔了扫帚改拿起直剑,朝他门面刺去:“千鸿言之人就如此失礼?不报上名姓,还跑到别人院落中胡作非为!”宣琮不言不语,只挂着一贯的假笑,吹响翠色玉笛,只消是两三声笛音,便能让人瞧得出厉害。
和他的轻佻相比,几个乐声却带着毋庸置疑的强大灵力,就像是看不见的巴掌要从天而降,拍死江连星这只小虫。青鸟使在千鸿宫也是很高的地位,他显然不是只靠着血缘才在这个位置的...
却没想到眼前少年眼睛半闭,就像是能看得清乐波走势,脚下步法微动,避开锋芒,与此同时,他击向院中高大瓷瓶的边沿。瓷瓶中有些雨水,一声悠扬透彻的嗡鸣乐声,顿时从瓷瓶中回荡而起,巧妙地抵消了大半乐波。不过江连星确实是修为差距太大,仍是不小心接了半个音,只感觉心头骤跳,两爱发紧,眼前昏花,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浑身内息生乱。宣琮面色一正,眯起眼来。
...少年非常了解千鸿言的招式武艺,甚至比元山书院、梁辰塔这种老对头,更了解如何破招。
宣琮觉得也不必收手,不如干脆以乐封穴,暂时废了他修为。
马上就到试炼,羡泽若是不想让他儿子死在试炼之中,肯定会求他来帮忙。
他再次吹动笛子,半首急切凌厉如雨打芭蕉般的乐声流淌而出,江连星瞳孔一缩。
这是封穴的招式,如果他真的中了,以他如今的修为,说不定一旦运转灵力就会七窍流血!
千鸿宫果然一个赛一个歹毒。
江连星自知难敌,正想着干脆离开此地去警告师母,却没想几道水滴似擦过他鬓角而过,朝宣琮的方向射去!宣琮面色忽然一变,玉笛在指尖翻转,朝空中挥袖,那几点雨滴被他灵力击破,竟在空中砰一声炸成水雾。瞧也知道,这几点水的力道怕不是想穿透他的躯体!江连星心道不好,刚要开口,身影便从他一侧掠去,甚至还在擦身而过的时候,轻飘飘的拍拂过他肩膀,似要他安心。下一秒,一道磅礴至纯的灵力从宣琮天灵盖而降,他抬眼,对视上那双点点金星的双瞳,以及她手里能将他对半剖开的巨刀!刀身乌沉沉布满暗纹,逼近就是一股似乎要能吸走他灵力的诡异,巨刀势头太猛,他捏诀来不及了,侧身让开。刀尖直直劈开他刚刚身下的石阶,搅起的风甚至割碎了宣琮的衣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