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定格在金发濒死那一瞬,窒息濒死感稍缓,乌鸦一屁股坐在小屋里的床上,脆弱的气管几乎被突然涌入的空气划伤,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咳了起来。
缓了半天,他才半死不活地看向死者伸出的手:凶杀案播放完毕,场外互动环节到了。
“您好,女士,”他清了清沙哑的喉咙,“见到您真倒霉。”
活人和死人隔着时空交接,死者的恐惧、怨恨山呼海啸而来,但乌鸦只是象征性地扇了扇,有气无力地捧读着片儿汤话:“是,您的心情我都理解……”
陌生的苍老女声在他左耳边响起:“我要……”
契约书的阴影浮起,乌鸦勉强端正服务态度:“嗯嗯,您说?”
死者甲方:“我要报仇,杀了她!我要她以最惨的方式死,我要她比我惨一万倍!”
乌鸦:“……”
他使了牛劲才算压住自己往上翻的白眼,挤出个营业性的假笑:“不好意思啊,我这边只管清理内存硬盘、转达遗言密码。报仇讨债不在营业范围内呢。”
话音落下,未成的契约倏地崩断,死者最后的遗迹消散。
乌鸦左眼视野由模糊到清晰,视力恢复正常,一床一地的血、尸体,也全都消失得干干净净。唯有眼珠、脖颈上的幻痛残留,给他这本来就不怎么健壮的身体又添新病。
乌鸦按住喉咙,平复着干呕的冲动,辱骂着自己该活埋的好奇心:非得看,看什么看!这下好了,温馨的单间小宿舍变凶宅了。
而就在这时,屋外传来脚步声,伯爵推开了门。
乌鸦一抬头就看见她扒在门框上的右手,手背上有一块指甲抠出来的疤。
他咽了口唾沫,发自肺腑地喊道:“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