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摘下来放在梳妆台上。
宣衡愣愣看着那躺在脚踏上的婚服,上头甚至还因她匆匆离去,留下半个脚印。
这就是……她对待所谓“精心挑选”的婚服的态度?
他弯腰捡起,才发现那婚服的腰带上,竟然还挂着他的玉衡!她把信物就这么扔在地上!
宣衡愣住了,半晌才缓缓蹲下去,手指紧紧握住那冰凉的玉衡。
他垂着头,脸上的表情乱得无法收拾。
她难不成就此离开了?
忽然他一个激灵,连忙起身用尺笛定位——
尺笛的方位指示着羡泽既不在客舍、翰经楼,甚至也不在丹洇坡,她竟然在千鸿宫最上端的缠枝台。
外头细雨飘摇,她怎么去了那里?
宣衡来不及换掉婚服,握着玉衡,御剑赶去。
缠枝台修建在楼塔高处,他随着楼塔内部的木梯拾阶而上,穿过穹顶与屋脊,脚步急促。
忽然,宣衡余光从小窗上,看到双翼张开的影子飞掠而过,那身影有些熟悉。
而当他到达最上端当年特意修建的缠枝台上,遥遥见到了羡泽的身影。
她正穿着礼服下红白二色的交领单衣,倚栏而立,细雨沾湿她的发丝与肩膀,身边立着一个戴斗笠的男人。那男人身材瘦削高大,对她叉着腰,一只手搭在腰后几把刀剑的剑柄上,甚至在发脾气:
“你今天就能跟凡人随意成婚,明儿说不定能点化三头野驴做你的护法坐骑!这件事为什么不与我商议——说到底,根本就不该来这里……”
宣衡心里一惊。
与他商议——
什么人敢说这种话,羡泽做什么还要与他商议?!
这口吻,难不成对方是神鸟之一,是她的伙伴?
羡泽并不因为他的语气而生气,反而笑着拍了他斗笠一下:“你都不祝我新婚快乐——”
竹笠男子像是被她气得脑袋冒烟,宣衡在雨声中隐隐听到他说:“……都是闹剧,我知道你是觉得有趣!……不是能拿来玩的事情……快点结束吧!”
宣衡心中一紧,攥着玉衡的手也握紧。不论是千鸿宫,亦或是神鸟,都没有人看好这婚姻,他们却这样像过家家似的随意又庄重地凑在了一起。
羡泽的回答,让他心里稍稍有些宽慰,她笑起来:“刚开始就结束,怎么可能?我还应该请你喝一杯喜酒的,你就收起羽翼,扮你的剑圣葛朔,来凑个热闹多好。”
葛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