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谁都不想死。”闻炤轻声回答。
“哦……”江雨行拖长语调，点头：“很有道理。”
人类倾力治理疫境、控制边境、探索彼界，不就是害怕它们扩张，攫取掉自己的生命。
而彼界、边境、疫境里的升华生物、受污染者、失控者，甚至这些地方本身，又何尝不是在向外索求生机？
谁都不想死，所以谁都有图谋和祈求。
这样想着，江雨行摸了根牛肉条出来嚼。
郗玉年在旁边问：“接下来，是继续去城里探索？”
“王宫。”江雨行言简意赅。
白天是特里安城居民们活动的时间，除了刚才那个树人，其他居民都是欲望驱使的动物，遇见了只能打。
那些玩意儿又没有特殊掉落，何必白费力气，当然是直接去宫城里。
王器，的确是有诱惑力的。
“嘿嘿嘿，我就知道你是感兴趣的。”郗玉年搓着手一笑，“打着冥界烙印、刻注了冥王气息的王器，对你们灵官一定很有帮助。”
一行人快速回到休息的山洞。
洞中领主地穴蛛派手下端来的桌子上多了一个小布袋，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三颗超级无敌小果。
布袋上还留有一个印记。江雨行感应了印记，原来是小狐狸送来的谢礼。
他转手递给闻炤。
然后收拾收拾出发。
这一回江雨行开路开得驾轻就熟，没有再出现出口落到半空中的丑陋失误。
人和兽平稳地踏上地面。
定位正是国王举行仪式的祭坛。但现在看不见王宫，因此祭坛也被深藏了起来，不过这片区域和昨晚幻象结束之后所见到的没有太大不同，荒山野岭，杂草乱树。
灰躺过的那片草丛上有新的足迹。
郗玉年过去瞧了瞧，尔后瞧回江雨行：“还是从昨晚那条曲折弯酸的路进王宫？”
是这个打算，否则也不会直接来这里了，但也存在比较低的失败概率，毕竟昨天是在幻象里，那时的外部干扰条件和现在不同……
江雨行还没将这话简单说出口，忽然间听见有人说起：
“当天空里星辰开始聚拢，古老的王城便从深红中浮现。”
从天上落下来的声音，是很年轻的女声，说的是黑塔出售的攻略里的句子。
江雨行抬头。
一只机械巨鹰来到他们头顶。
它身上刻着符文和法阵，既起到保护作用，又消掉了飞行过程中的杂音，同时还能将人的声音送出；鹰背上坐着两个女生，都向下探着头，一个戴着贝雷帽，另一个留着短发。
和江雨行对上视线，贝雷帽女生笑着他招手。
看来开口的是她。
江雨行没有从她身上感觉出恶意，目光从她挪到机械巨鹰身上，默不作声打量，顺便等起她的下文。
果不其然，当机械巨鹰在附近一降落，贝雷帽女生便走向他，继续说道：
“这里肯定就是王城的位置，可是离下次星聚的时间还有很久，所以，你们一定在思考，如何才能让王城提前出来。
“以人力撼动天象，何其难，不过嘛，也不是没有迂回的办法。”
贝雷帽女生手里拿着本砖头厚的书，笑容自信。
另一个短发女生跟在她身后，握着一把比自身还高的木杖，脸上没有表情，不过看上去并不冷漠。
论打扮，她更加显眼一些，身上的衣袍样式复古，像是古老年代的神官服。
“帅哥们好，我叫秦画，她叫十八。大家都是想进王宫的人，要不要临时组个队？”贝雷帽女生在隔着一棵树的位置停下，向江雨行他们伸手，做出邀请的姿态。
江雨行轻轻歪头，短暂的思考之后，开口：“交换条件？”
秦画：“在王宫里遇到危险……”
说时迟那时快，一颗脑袋从隔在两拨人之间的大树上垂下来，嚯啦一荡，贴到江雨行面前。
由树皮包裹着的一张脸，布满褶皱和细沟，眼睛空洞洞，眼眶深处亮着幽幽绿光，仿佛鬼火。
“大人，我有办法让您进入王城！”
脑袋冲着江雨行开口，嗓音沙哑干涩，透出急切。
江雨行后退半步。
嚯啦——
脑袋又一次贴上来，“目光”灼灼：“大人，我真的有办法让您进去！人力的确无法撼动天象，但是，大王您可以迷惑王城，让它误以为到了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