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创的么?”
“嗯。”
洛雠道:“我到苍云间半月后,发现这里的剑招不太适合我。”
他修的是“随心所欲”,苍云间一招一式过于板正。
洛川雪还欲说什么,挂在腰间的剑穗就亮了亮。
这便是谢乾玉要见他的意思了。
洛川雪深吸了口气:“做好准备了么。”
洛雠知他怕什么:“你放心,我看他早已如蝼蚁一般。”
毕竟在未来,他亲手将他从他身体里抽去的剑骨一寸寸敲断毁掉,看着那被人说是高高在上的“仙人”跪在地上哭得眼泪鼻涕横流,求他、骂他,也惧他。
全然没了当初那高高在上睥睨他,偷了他的东西还要怜悯且假惺惺地说一句“你日后虽不能再提剑,但这伤是为匡扶正义而伤的,日后也仍旧是我弟子,我仍是你的师父,便由你的师兄亲手护你、看顾你”的模样了。
洛雠那时看着他在地上跟条臭虫似的扭曲着,觉得没意思。
他还以为他这位光风霁月的师父,无情又决绝,便是被抽了浑身筋骨也不会折腰呢。
于是他便把他交给了那些恨透了他的魔们,后来再见到谢乾玉时……他已然变成了最低等的魔,然后周丰霖没认出来,将他一剑穿心。
更没意思了。
洛雠定了定心神,借着现在自己的眼睛去看现如今还郁郁葱葱的苍云间。
他对这地方没有感情,再让他来一次,他也依旧会将其毁了变成魔域,但……
洛雠挤在洛川雪识海里的灵体闭眼,沉浸在自己过去的温暖明媚中,感受着那颗还未被毁、替代的赤子心跳动。
回来接住被一张巨大的网拽得跌入深渊的自己,才有意思啊。
谢乾玉在凌霜峰,洛川雪到时,谢顽也在。
苍云间礼数倒不多,他拱手示意:“师父,师兄。”
谢乾玉扫了他一眼,他还戴着那青玉面具,完全没打算在洛川雪面前揭下来的样子,洛雠为了不让洛川雪分神——谢乾玉不好应对——也没有跟他说些什么。
谢乾玉面具下的眉头微皱。
听谢顽说他已领了功法和筑基丹,怎么没有用?
而且他没有用,灵魂力量就强劲了这么些……怎么回事?
谢乾玉仔细确定了一番,洛川雪身上并无其他气息,也没沾染邪魔的味道。
他不说话,洛川雪就一副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模样。
谢顽轻轻唤了声:“师父?”
谢乾玉收神:“你为何没有筑基?”
洛川雪忙道:“我才炼气十八层不久,想稳固些再服用筑基丹。”
“嗯。”
谢乾玉说:“你倒是比我想象得沉稳。”
他没说好与不好,只道:“谢顽说你领了入门剑术,可有难处?”
洛川雪答:“多谢师父关心,弟子一切顺利。”
谢顽轻嘶:“师弟你没有遇上难处?”
洛川雪歪头:“确实没有。”
谢乾玉的声音四平八稳地,好像对这话没有什么反应:“比划比划。”
洛川雪便召出了掌门周丰霖给他留在储物袋里的寻常凡剑。
虽然他不打算练苍云间这套剑招,但不代表他不会。
他说一眼就会,就是一眼就会,流畅程度便是好些内门几年的弟子都比不得。
“……好天赋。”
谢乾玉轻叹了声。
若是在遇上未来的自己之前,洛川雪觉得自己定然会因为这句夸赞很是欣喜得意,他性子素来是骄傲的,甚至还有些许自负,他自己也明白。
但现下听得谢乾玉这声呓语,联想到洛雠跟他说的话……谢乾玉只怕早就盯上了他的剑骨。
多可笑,天下第一剑,自诩正道第一人,干出来的事,只怕是邪修都要为之咋舌,道一声好手段。
洛川雪压着鸡皮疙瘩,握着剑拱手:“师父谬赞。”
谢乾玉淡淡:“你这般天赋,若说谬赞,那这天底下只怕都是庸才。”
他这样,倒是让洛川雪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难怪。
洛川雪心道,难怪未来的自己会这般全心全意地相信他。
如若没有未来的他,他定然也会以为谢乾玉是个严厉但很好且直言不讳的师长。
谢乾玉图他剑骨,却也并非什么都不教,教的内容也都是真材实料的:“剑修不似其他道,剑修一生都在‘悟’,悟自己的剑,悟剑意,悟剑心。你若是有把握且舍得的话,早些出山历练比闷头修炼效果更好,你本是在俗世中长大的,外出我也并不担心,不过你尚未筑基,还是领山门任务随队较好……这些你自己做抉择就是了,以你的天赋,我少指点些更佳,你若是碰到了瓶颈再来问我便好。”
谢乾玉还拿出了一把通体漆黑的剑:“此剑名为‘不馋’,乃是我师父、你师祖在我年少时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