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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寺 (2 / 4)

这三人里,徐彦虽是兵部尚书,又名扬天下,可他一直在外征战,虽军功赫赫,却并非当文臣的材料。何况他也没入过翰林,而大周自来就有非翰林不入内阁的不成文规矩。

因而首辅之争,说白了其实只是陆纨和管季的争斗而已。

陆纨跟礼部尚书谢豫为同门师兄。当年他又是从大理寺干起,从寺卿之位一步步走来,他在大理寺的四年时间里,经他手断的案子无一人叫屈喊冤,因此,陆纨在民间的名声可谓极佳。

入阁时他本该分去刑部,可惜刑部尚书刘城喜正当壮年,办事又从无差错,恰好户部尚书空缺,景丰帝这才令陆纨填补了户部的差。

刑部尚书刘城喜是位清官直臣,所以刘城喜对陆纨的明镜高悬之风也是很欣赏的。六部里头,除了吏部外,其余四部皆与陆家父子有几分交情。

可以说,陆纨在内阁中的优势与话语权要远远大于管季。

然,管季当年曾提出一国策,即扶持漠北的另一势力鞑靼与大周顽敌瓦剌对抗。这一国策换来边疆四年的平稳,也是因为这一国策的成功施行,才有后来的荡平瓦剌之役。

出于这一国策,管季曾被景丰帝誉为国士,朝中拥趸管季者甚多。那位被陆承揍过一顿的都察院左都御史就与管季修好,另外还有九门提督彭万友也是管季的至交好友。

左都御史掌监察百官之权,而九门提督是正二品的掌握实权的武官,这二人的重要性一样无人可比。

朝中首辅之争,如今两边呈现的是平分秋色的局面。

正是如此,陆承在养心殿那会儿其实一时没明白,这位管大人怎会举荐他去剿灭李子壮。岂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么?

与管季四目相对后,饶是陆承心中疑惑,面上却选择漫不经心地微笑下,他道:“下官还未感谢管阁老的举荐,安庭此行必不辱皇命。”

管季淡淡一笑,他说:“陆侯年纪虽轻,却乃大智大勇之人,本官期待你的好消息。”

言罢,管季先行一步,不紧不慢地走出了宫门。

陆承盯着管季清癯的背影,他陷入深思。

身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是蒋国公徐彦,徐彦道:“安庭,跟我回府,我另有事交代你。”

陆承说好,师生二人一前一后地出了紫禁城。

对于很多人而言,年少幸进并非喜事。当年瓦剌之战后,徐彦原本担心陆承在乍然间得到太多光环,会迷失自我,甚至到玩弄权术的地步。

好在陆承家教良好,品行端正,这些年来,他也一直如最初举荐他的刘龄之所说——“有勇有谋,且拥有一颗极难得的赤子真心”。

相比朝堂上的波谲云诡,他似乎更喜欢金戈铁马的飞扬。这样的少年,是很得徐彦喜欢的。

爱徒即将出发去河南,徐彦少不得要叮嘱几句。

到了国公府,徐彦将陆承带进书房,俆靖今日正好不当值,也在家休憩。见到父亲与安庭的面色都有些沉重,俆靖跟着进来了。

徐彦于桌案前坐下,他问陆承说:“安庭,李子壮其人,你之前听过没有?”

陆承点头:“此人最初在安徽落草为寇,后来辗转到了河南豫州一带,人马越拉越壮,听闻已有小几千人。”

“不止如此,”徐彦沉声说,“李子壮的部下里,有不少红莲教信徒。”

“红莲教?”陆承微微眯起了眼。

俆靖说:“红莲教当年不是已被剿灭,如何又冒出来?”

“剿灭谈何容易,”徐彦道,“这些信教的教徒好如雨后春笋,只要首脑不除,割了一茬,还能冒出一茬新的。”

“李子壮与红莲教牵扯过深,是个烫手山芋。你此去,光打败他不够,还得生擒他。”俆靖看着陆承,指点道,“当年令尊于大理寺时,红莲教一案曾经过令尊之手。至于生擒李子壮后该如何对待他,稳妥起见,安庭最好在出发前,再请教一下令尊。”

徐彦的口吻郑重,陆承明白此事非同小可,他沉静地点了下头。

俆靖今早也进了趟宫,所以他知道陆纨没能按时上朝是因为昨夜上了天福寺。他问说:“陆阁老跟娘和珠珠他们一样,被大雨困在了天福寺是不是?”

听到“珠珠”还有“天福寺”几个字眼后,陆承眯起了那双光华万千的鹰眼,他用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指在桌子上轻敲了敲。

稍稍整理了下身上的圆袍衣领后,陆承沉声道:“老师稍侯,我上趟天福寺,接我爹还有师母他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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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终于在未时初彻底停下来,天福寺的下山道路也逐渐被扫清。

在天福寺里头已经耽搁了一夜加一上午的时间,陆纨怕一夜暴雨会累及京里,害怕京中会有突发状况,他自知不能再在此躲懒,写完祭文后他便去找慧真方丈,与他告别。

慧真正在院子里煮茶,见陆纨来了,和蔼地笑说:“陆檀越要走?”

陆纨说是,他温言道:“承蒙贵寺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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