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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控制起来,不让他离开这个房间”的念头会在隋郁头脑里一闪而过。隋郁会在靠近向云来的时候想,眼前对自己万分信赖的向导,一定不会知道,自己可能比他那位年长的、控制狂一般的恋人更卑鄙。

这脱轨的异常想法,反而愈发地驱动隋郁去触碰向云来。

他攥着手机走进地铁,在距离王都区最近的一个站台下车,雨仍在下。雷声隐隐约约,闪电在湿漉漉的路面上游行。他坐上一辆车,司机说好大的雨啊,咱可不能走桥洞。没得到乘客回应,司机又说今晚你还去王都区?雨这么大,有什么好玩的?隋郁一句都没听进去,他在王都区下了车才接到向云来回复:你过来吧。

向云来迟疑了整一个小时才发出的信息,不料才过十分钟,隋郁就敲门了。

整条八里街都很冷清,只有搞地底人回馈活动的便利店和“百事可靠”亮着灯。

向云来开门看见撑一把伞站在外头的隋郁,忽然想起几年前任东阳来找自己表白,好像也是这种时刻:雨夜,伞下,紧绷的脸和涂抹在脸上的一点儿笑容。

他愣在门口,隋郁已经大步踏进来,一手收伞,一手撑着向云来头顶的卷闸门,影子厚厚地盖在向云来身上。

向云来清醒了,眼前不是任东阳。一句话还没说出口,隋郁就低头要吻他。

但没吻到实处,嘴唇和嘴唇之间隔了一公分或者几毫米的距离。隋郁停住了,狡猾地假装迟疑:“向榕在家吗?”

这五个字柔滑又亲昵,像他就这样吻了向云来五次。

向云来不想进他的套,后撤一步:“住校了。”

隋郁大大方方走进来,卷闸门只落一半,坐在沙发上能看见外头来往的车轮子和人腿。但当然,这种雨夜没有人会专程路过八里街。

隋郁熟门熟路打开冰箱,自己给自己煮饺子。他在家里也煮,但总觉得没有向云来家里煮的好吃,向云来笑他傻。

在路上还不觉得,一进入“百事可靠”,隋郁就知道,自己确实正幸福着。他笑得很多,笑声爽朗,向云来讲什么、做什么,都充满无穷乐趣,都能让他快乐。他把饺子分成两碗,向云来却不吃,说不饿,低头研究一份物业的维修合约。隋郁边吃边看向云来,目光落在向云来咬筷子的洁白牙齿上。

他的舌头舔舐过那排牙齿,还有牙齿之上、牙齿之后的黏膜。向云来的身体会因为这种碰触而发抖,他觉得非常有趣。

向云来察觉隋郁的目光:“你究竟是来吃饺子还是来吃我的?”

隋郁低头笑了。

向云来很受不了他这一点。仿佛有两种性格的人,同样以隋郁的面目寄生在一个身体上:有时候极度内敛羞怯,有时候又充满了进攻和侵略的威胁。向云来琢磨不透。他甚至绝望地想过,如果隋郁看上的是秦戈,秦戈一定能够把隋郁的每一种心态变化都分析得一清二楚。正如他相信秦戈一定时时刻刻都能看透谢子京。

琢磨不透的问题,向云来一直都不乐意花心思。但隋郁是个例外。他总是忍不住想隋郁的这些事情、那些事情,尤其回家的这几天,即便被向榕捏着耳朵破口大骂,他也仍能分神去思索,如果被骂的是隋郁,会多么有趣呢?

在情事中,隋郁一开始因为紧张和迟疑,十分温柔。但之后渐渐变得凶猛起来,他抱向云来的姿势充满了占有欲,凿弄向云来的方式更是毫不留情。向云来心里其实有些后怕:隋郁有点儿陌生。

但这种陌生感他并不讨厌。仿佛裸裎相见时,他们比之前更了解彼此。

现在隋郁的目光就是再明确不过的信号。

向云来放下物业文件,要去关门。走过沙发时,隋郁拉着他倒在沙发上,鼻子埋进向云来的头发里。洗发水不再是隋郁家里那一种,气味变了。隋郁深深呼吸,听见向云来说:“你是不是恶补了什么片?”

隋郁:“什么片?”

向云来:“你要在,在这里?这可是我办公的地方。”

隋郁:“那你想在哪里?”

他嗅着向云来后颈上的气味,向导的性信息素正浓郁地袭击他的鼻腔,让他骤然兴奋。

但向云来忽然掐住了他的手腕。

顺着向云来的目光,隋郁和他一同往卷闸门看去。

只拉下一半的卷闸门外,灯光油油地照亮了一双被淋湿的鞋子,和赤裸的小腿。

有人正站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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