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在家乡门口释放刑徒聚众谋反, 消息传到沛县、丰邑,别说刘邦其他父老乡亲不敢置信,萧何和曹参已经对刘邦造反有了心理准备, 也茫然了一瞬。
曹参对萧何道:“太儿戏了吧?”
萧何摇头:“以刘季性格,不会意气用事,恐怕是遇到了不得不反的事。”
曹参道:“连丰邑都还没出, 他能遇到什么不得不反的事?”
刘盈踮脚,趴在窗棂上伸出个脑袋:“不会吧不会吧, 萧伯父和曹伯父居然想不到?当然是丰邑还没出, 刑徒就逃跑了大半,阿父不逃也要当刑徒了啊。”
萧何和曹参被刘盈吓得心脏急促跳动,差点窜出胸口。
“哟!”刘盈伸出一只手招了招,“萧伯父好, 曹伯父好。”
萧何快步走到窗户, 把窗户外的刘盈提溜进屋。
为萧何守门的萧延苦笑着看着阿父。
萧何骂道:“萧延!你在做什么!”
萧延委屈。刘盈捣乱, 为什么是我挨骂?
曹参苦笑:“延儿, 你怎么能帮盈儿吓唬我们?你阿父不是让你守门?”
刘盈小手一招, 豪迈道:“是我让萧延放我进来, 别怪萧延,所有责任我一力承担!”
萧延委屈的神情略缓和。
萧何缓缓深吸一口气。
萧延的表情在缓和什么?
他让萧延守门,刘盈说想进来,萧延就让刘盈来吓唬自己?刘盈说要承担责任,萧延还挺高兴?
你还记得刘盈多少岁,你多少岁吗?
萧何开始怀疑自己对孩子的教育是否正确。
他教导孩子露拙,没让孩子真的变“拙”啊!
萧延不是自己的儿子, 曹参心头宽慰。他给了萧何一个同情的眼神:“盈儿, 你不是在丰邑吗?”
刘盈道:“我想来沛县就来了, 难道谁还能拦我?”
“老大好厉害!”窗外有人鼓掌。
萧何脸色煞白,双手撑在窗台上,就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一样,颤颤巍巍地将上半身探出窗外。
窗台下,萧壮壮满脸敬佩地给老大鼓掌喝彩。
萧何狠狠深吸一口气:“你怎么也在?!”
萧壮壮疑惑:“我一直都在。”
萧延小声道:“妹妹给刘盈开的门,她刚刚就蹲在墙角。”
萧何无言,眼神如死水。
刘盈瞅了一眼变成木头人的萧伯父。
不就是偷听吗?萧伯父至于给他刷了满屏的经验值礼物?
萧伯父慷慨!感谢萧伯父打赏!
“我来这里,是告知曹伯父和萧伯父,我阿父现在安好,不用担心。”刘盈说瞎话,他才不是这个目的,“我现在要回丰邑了,请曹伯父和萧伯父派兄长们送我,最好再多给几个强壮家丁,嘿嘿。”
曹参再次同情地看了萧何一眼,对刘盈道:“你不会是要干什么坏事吧?”
刘盈摇头:“阿母已经逃入山中。我只是担心沛县令会入山搜查阿母,希望曹伯父和萧伯父能帮我保护阿母。叔父伯父出面太过显眼,只是晚辈的话,沛县令不会知道是你们在帮我。”
刘盈说话很有条理。
他诡辩就很有条理,常常连萧何都被刘盈堵得哑口无言。当刘盈正经起来时,曹参和心情仍旧低落的萧何都被他说服。
“你该让刘肥或韩信乔装后来送信,怎么自己来?”萧何回过神,先处理正事,“你阿母怎么能让你来送信?”
刘盈道:“阿母不知道。我让刘肥拦住了阿母,阿兄和我一同来的沛县。”
曹参提高声音:“你阿母不知道?!”
刘盈点头:“当然。”
什么叫当然啊!曹参和萧何都同情吕娥姁了。
有子如此,吕娥姁真是苦命。
此刻,吕娥姁正瘫坐在榻上揉太阳穴,曹氏正拎着荆条使劲抽打刘肥的背。
是的,有子如此,确实命苦。
“赶紧回去!”萧何忙叫来萧禄,让他与萧延一同带着两个家丁,保护刘盈回丰邑郊外的山上。
曹参让曹窋带了十个家丁,私下叮嘱:“盈儿肯定要干坏事,你要看好盈儿,不要让他涉险。”
萧何被萧延和萧壮壮气得失去了冷静,信了刘盈的话。曹参可不相信。
刘盈此子,向来令人头疼。曹参猜不出刘盈要干什么,但绝不相信刘盈付出了让刘肥挨打的代价,就只是来送个信。
刘盈虽然皮了点,但对自己人很好。曹窋、萧禄、萧延如果因为刘盈的事被训斥,刘盈都会为他们出头,更别提刘肥。所以刘盈绝不会为一点小事,就故意牵连刘肥挨打。
曹参越想越确定,刘盈心里有鬼。
“你可不能学刘肥,事事纵容盈儿。”曹参再三叮嘱,“盈儿不过稚童,你已快弱冠,怎能被稚童左右?”
曹窋再三保证,自己一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