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伯与阿父一同用膳,便故意顽皮。没想到阿父居然是在接待客人。小子实在无礼,请先生赎罪。”
刘邦也连连作揖:“是我的错。我忘记告诉他有客人。”
郦食其看向刘盈,皱眉问道:“你踩过曹参的桌子,也只是顽皮?”
刘盈惶恐道:“我常与曹伯父玩闹……让郦伯见笑了。”
郦食其将信将疑。
张苍打圆场:“盈儿不过总角,以为只是家宴,所以顽皮了一点,别和他计较。”听他胡扯。刘盈不知道有客人才奇怪了。
浮丘也劝道:“盈儿年幼,不是故意无礼。”刘盈都道歉了,赶紧见好就收。
毛亨道:“盈儿不必担心,郦生和张苍一样是狂生,不会在意这点繁文缛节。”
郦食其还未说话,刘盈就展颜笑道:“那小子就放心了。郦伯大度!”
郦食其:“……”
他又不蠢,怎么看不出这三位同门在偏帮刘盈?
张苍就罢了,他一眼就看出张苍是谄媚之人。浮丘和毛亨却不一样,他们的道德应该是比自己强,对礼仪也比自己更看重。
刘盈究竟有何本事,让浮丘和毛亨连礼仪道德都不要了?
郦食其松开眉头,爽快笑道:“我确实不是在意繁文缛节之人,曹将军都不在意,我在意什么?这杯酒我喝了。”
郦食其拿起刘盈呈上的酒,仰头一饮而尽。
他抬起袖子擦了擦嘴角的酒液:“趁着酒意,我入陈留城为沛公当说客。沛公请在城外静候我的音讯,今夜就有结果。”
刘邦惊讶:“这么急?郦生可稍作休息,明日我派人送郦生入城。”
郦食其起身,把腰间长剑正了正,不顾席间歌舞未停,一边往门外走,一边朗声笑道:“不急不急,今夜已经足够长了。”
郦食其离开宴会,歌舞再次中断。
陪坐宾客皆惊讶,还以为郦食其因刘盈生气。
“郦生要赶回陈留。”刘邦把郦食其的话转述给众人,低头看了刘盈一眼。
刘盈挤眉弄眼:“要我告诉你结果吗?”
刘邦笑着按了刘盈的脑袋一下:“随我骑马去陈留,我们一起去看结果。”
“好嘞!”刘盈顺手抢走了张苍刚拿起来的羊腿,“好饿,给我吃。”
张苍拿起小刀:“我给你切,别抢。你不是刚吃了一只鸡吗?还饿?”
刘盈比了比自己又短了一截的袖口:“我正在长身体。”
张苍把羊腿切好:“那是该多吃点。”
浮丘问道:“盈儿,你是真不知道沛公在设宴款待郦生?”
刘盈把羊肉咽下:“知道啊。”
浮丘叹息。算了,他早该明白。
毛亨好奇:“你不怕郦生生气?”
刘盈笑道:“先无礼再道歉,我此举和阿父有何不同?阿父是个坏榜样,我也没办法,谁让我是阿父的儿子。”
正在点兵点将,准备攻打陈留的刘邦:“……”
马上要打仗了,吕泽也舍不得手中剩余的半坛美酒。
他一边走一边喝酒,闻言差点呛到。
“咳咳咳,确实确实,你刚刚进入宴会的模样,和你父亲实在是太过相似。”吕泽笑话刘邦,“他入我家宴席就是这副模样,哈哈哈。”
“屁!”刘邦坚决否认,“我没有推倒别人的舞姬,也没有从别人桌上踩过。”
刘盈辩解:“我可没有把人推倒,她们都好好地站着,没有一个人摔倒。阿父不要污蔑我。”
“你吃你的吧!”刘邦懒得听刘盈狡辩,让刘肥赶紧给刘盈切肉,免得刘盈饿着肚子出门。
刘盈还在睡觉时,韩信就叫人备好了羊奶热着。
他把羊奶端来,让刘盈慢点喝,有点烫:“不急,至少也是后半夜的事。”
刘盈点头,小口小口喝奶。
比起白水,还是羊奶最好喝。
其他叔伯也凑上来,有的笑话刘盈刚才那模样真是和刘邦一模一样,有的埋怨刘邦居然不叫刘盈起床再开席,还有人,比如萧何,匆匆命人收拾宴会,准备拔营,并阻止曹参继续喝酒……
浮丘和毛亨都已经起身。
一群壮汉渐渐把他们挤出了人群。
两位大儒垂手站着,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若郦生见到此幕,恐怕会更惊讶。”
“盈儿受宠是应该的。”
已经离开的郦食其,顺利见到了陈留县令。
郦食其虽然只是守城门的小吏,但他已经六十多岁,是见到卿大夫都可以不拜的年龄。
他十分有学识,又性格狂傲,是陈留当地有名的狂生。陈留县里上到官吏豪强,下到地痞恶少,无人敢使唤他。
郦食其求见陈留县令,即使已经入夜,陈留县令也接待了他。
郦食其劝说陈留县令:“天下皆反,独县令守城。县令与天下人同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