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盈虽然习惯性地怼了驺无诸几句, 但他夸赞驺无诸的先祖越王勾践,驺无诸就很高兴,没把刘盈之前的嘴欠放在心上。
见驺无诸是个心胸开阔的好人, 刘盈便不隐藏了,对驺无诸直言了自己的身份。
驺无诸不信。汉王派世子来番县确有可能,但派总角之年的世子来番县……汉王难道是想改换世子了?怎么可能!
刘盈无奈:“为什么每次提到我的事, 众人大多反应就是‘不信’?能不能有点新鲜的反应?”
驺无诸好奇道:“你经常出使?”
刘盈摇头:“这倒不是。我就是偶尔手痒了,去单骑夺个城之类。丰邑和荥阳都是我单骑夺下。”
张苍是谁?门外的韩信是谁?刘盈不知道呀。
他真的是单骑夺两城,可厉害了。
驺无诸再次摇头不信。还单骑夺城呢, 就刘盈这小身板,自己一手可擒之。总角孩童再厉害, 也不可能上战场厮杀。
刘盈对驺无诸眨了一下右眼, 脑袋晃了晃:“君长只要去问问汉军将领, 就知道真假。要不要打赌?”
驺无诸略微犹豫了一会儿,双手虚握, 下定决心:“赌什么?”
刘盈笑道:“如果我真的夺了丰邑和荥阳两城, 君长以后在大汉为诸侯王,也要欢迎我来闽中常住, 帮我做点小事。”
驺无诸以为刘盈是让他投靠汉王,未曾想, 刘盈说的居然是他已经在大汉为诸侯王之后的事。
驺无诸疑惑道:“若我真的投靠汉王, 你又真的是世子,不需要打赌,我也不可能拒绝你来闽中常住, 为你做事更是理所当然。现在我还未投靠汉王, 你不该用是否投靠汉王一事, 来和我打赌吗?”
刘盈竖起一根手指轻轻摇晃:“君长手下有几万将士, 十几万越人。他们的未来,如此严肃的事,怎么能用来打赌?用来打赌的事,只能是很轻松的小事。”
驺无诸沉默了许久。
刘盈也不再说话。他看向车外,好奇地张望番县的街道,还哼起了奇怪的歌。
当马车停下,驺无诸率先下车,对刘盈伸出手:“我信你是汉王世子了。能被项羽视作劲敌的人,就应该是你的父亲那样的人。”
刘盈扶着驺无诸的手从马车跳下,得意地笑道:“那是。我阿父特别像我。”
驺无诸脸上的严肃神情消融,放声大笑。
没想到前来迎接刘盈的使者,居然就是驺无诸本人,更没想到驺无诸和刘盈,居然比他们两个家吏先下车,张不疑和宋昌满头大汗,赶紧跟上先行一步的驺无诸和刘盈。
他们紧张的模样,再次让驺无诸对他们的评价狠狠降低了。
汉王在世子身边就放了这样的人?他们能辅佐好世子吗?
驺无诸看向刘盈的眼神欣赏无比。
可惜刘盈年纪太小,否则他就要强行嫁女了。
别说驺无诸看不上张不疑和宋昌,张不疑和宋昌两人也在唾弃自己。
他们都是学富五车的人,都自认为是刘盈的左臂右膀。
现在世子的行动,他们完全看不懂。世子和越人君长商议,他们也插不上嘴。
事都世子一人做了,他们一点忙都帮不上。这让两人颇为沮丧。
刘盈和驺无诸分享了一下各自的情况。
刘盈知道了越人对项羽很不满,吴芮被驺无诸牵制,难以出兵帮助项羽;驺无诸知道了汉王已经将关中收入囊中,正朝着彭城进攻。
驺无诸当即决定,出兵帮助汉王。
刘盈却对驺无诸摇头道:“项羽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打败。阿父要战胜项羽,肯定会经历很艰苦的斗争。君长在汉楚战争之初就加入阿父的阵营,越人可能会有更多的伤亡。”
听刘盈句句为越人着想,驺无诸对刘盈越发欣赏。
汉王世子不仅聪慧,还十分仁善。一看汉王世子,便知道汉王“仁厚长者”之名一定并非虚传。
驺无诸道:“我越人直爽,说帮谁就会下定决心帮谁,不来虚的。项羽连他自己所封的衡山王都打,何况我?我不打项羽,项羽也会来打我。我不如投向汉王,先下手为强。”
刘盈眨眨眼,狡黠道:“这是君长自己的决定,可不是我劝说的。”
驺无诸开玩笑道:“难道世子不想要劝我投靠汉王的功劳?”
刘盈笑着反问:“我都是世子了,还需要什么功劳?”
驺无诸朗声大笑。
他的大笑声令没让人通报,就走进设宴大堂的吴芮脚步一顿。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继续抬脚跨进门。
“驺无诸!你居然劫走我的宾客,是不是太过分了?!”吴芮大骂道,“汉王的使者还是个孩童,你连孩童都抢!”
驺无诸见吴芮到来,手臂将刘盈一揽:“我就抢,怎么了?谁让你动作这么慢?让汉王尊贵的使者等候太久?”
吴芮踏上桌案,把刘盈从驺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