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小桶内,“再呆两小时,还剩最后一针,打完回去休息两天,别做运动,吃清淡点,要是还有任何不适症,及时就医,别拖,腺体不比其他地方,发炎高热不是小事,弄不好会留后遗症。”
黄聿之点了头,涂医师推着车往门口走,朝蒋逢玉挤了挤眼睛,低声道:“你这追求进度也不咋地啊?都小半年了还没混上个陪护人的地位。”
哈哈,蒋逢玉干笑一下,“涂一声你真幽默,赶紧走吧,我给他换药。”
“别急呀。”涂医师夸张地眨眼,“这不就走了么。”
追人的时候搞得太高调,坏处真的很多。
门在身后合上,有意放大的脚步重重踏着离开,蒋逢玉往床位那儿走去,黄聿之支起身体看着她,挽起的袖子还没放下,半屈着的腿缓缓收平,才发觉他领口纽扣也乱扣一气。
顺着衣领外露出的脖颈和锁骨往下,呃。
蒋逢玉移开目光,清心寡欲,大早上陡然锁定了个潜在嫌疑人,就算黄聿之解了扣子卧躺那儿,她也很难有想法。
反正该看的不该看的全在那儿,也不是头一回看,没什么新鲜的。
她伸手将他的后颈压住,轻轻揭开附着的纱布,看清伤口后愣神片刻,手指下意识地要去碰那片破损结痂的皮肤,又强行收住。
创面虽然已经逐渐愈合,但可以从表层薄痂的覆盖程度看出伤口的惨烈形状。
和19诊室住着的那名神经病omega不一样,这是典型的撕扯性钝口裂痕。
蒋逢玉夹住棉球擦拭伤口,换上细棍蘸取软膏涂抹,“怎么弄的?”
“很快会愈合。”黄聿之避而不谈,“我不是疤痕体质。”
蒋逢玉也不追问,追问难免要被他反将一军,无非是‘你以什么身份来关心我’云云,搞得自己下不来台。
她的手没停,细致处理过创面,重新换上新的固定贴料,两指顺着贴料边缘抚平最后一点褶皱,黄聿之向后伸来的手按在正中心的伤口位置,指尖却有意无意搭在她之上。
他顺势捉住她的手,虚拢着握在掌心里向下拉来,蒋逢玉挺想知道黄聿之一天到晚到底哪那么多功夫琢磨这些手段,跟专职干这个的少爷一样。
她动了动手指,向外抽出一点,黄聿之向后仰起脸看她,这个姿势让他的面孔完全倒转着映进蒋逢玉眼底,但凡换个长相俗气点的,很容易就翻车翻到八乡姥姥家。
但黄聿之不,他这样干的时候,很有点让人尽管知道有意为之但仍然愿意上钩的意思。
他攥住她即将脱离的指尖,向下牵着去碰自己的眉弓和睫毛,绯薄的眼皮在窗外的太阳光线照射下透出暖蓝色的血管纹路,蒋逢玉看着他一点点把她的手往鼻梁上滑,停在唇中,黄聿之睁着眼睛,缓缓抿住她的指尖。
说话的时候也没松开。
说实话,现在的状况确实很让蒋逢玉疑惑。
前几天还恨天恨地好像巴不得让全世界爆体而亡,她换了个绿茶朋友路线立刻又克服冷静期了?
蒋逢玉抓紧跑去看了眼主测任务好感值,惊异地发觉竟然没从87降下去,反而还上升了1点。
什么意思,过山车卡高峰上了。
别是把黄聿之气坏了。
但这不合理啊。
即使现在知道他确实是不吃舔狗这一套,那这好感值也仍然显得太飞突猛进了点。
蒋逢玉头很大,她迫切地想知道他态度转变的契机,以便此后沿用,但看来黄聿之这整个人就是毫无逻辑可言。
“今天做什么?”他问。
蒋逢玉说:“值班。”
“结束以后呢?”
蒋逢玉说:“蔡教授晚上找我开会。”
假的,蔡教授出首都参加大会去了,她想回去钻研一下那只文件存储器,顺便研究研究那什么惨不忍睹的年度攻略报告,以期找到点混乱的行为模式出来,方便对症下药。
黄聿之单是看着她,没话说了。
蒋逢玉明知故问,“怎么了?”
他低笑着说:没怎么。
蒋逢玉点点头,开始忙忙碌碌地收拾托盘,她注意到黄聿之不动声色把一只镊夹藏在了袖子里,不知道又想干什么。
她假装没发现地往外走,走到一半被叫住,假装一脸茫然地回头,黄聿之起身下床,赤足走来,手掌朝她摊开,是那只被他偷偷藏起来的镊夹。
黄聿之说:“你忘了这个。”
“谢谢。”蒋逢玉佯装恍然,伸手要接过,黄聿之却没松手,问她:
“表达谢意的方式只有这一句话吗?”
蒋逢玉思考了一下,他想干的那点事基本全写在眼睛里,但是黄聿之不自己挑破,像逗狗一样一点一点把她引过来,要她自己说出口。
“别的也行吧。”蒋逢玉说,“看你想要什么。”
黄聿之的唇角向上勾着,像猫咪嘴唇,但是看起来很欠揍,他并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