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悄向外挪了半步,斜下的雨滴溅了两点在袖侧,夜里温度降下许多,蒋逢玉忍着没打哆嗦,外侧肩膀却覆上一片温热。他的胸膛半抵在里侧肩头,手臂伸展,以一个再明显不过的逾矩姿势揽住她,向伞内扣了些。
路线错了。
不该走这条小道的
Alpha宿舍区在另一片才对。
蒋逢玉看见眼熟的墙体,侧过脸看他一眼,黄聿之没收回手,把她的话原封不动送还回来。
"有伞为什么要淋雨?”
他不等她开口回答,自顾自出声,“嗯,走太近被拍到的话,对我影响不好。
蒋逢玉瞋目结舌,不知道他这么喜欢翻旧账。
难不成每一句不称心意的话都要找机会拉出来鞭挞一遍?
她低声道:“我没那么想。”
“是吗?”黄聿之大发慈悲似的看她一眼,“所以你是怎么想的?”
门禁挡机近在眼前,蒋逢玉停下脚步,转身面向他,“衣服湿了,会把你弄脏。
他缓缓地眨了眨眼,即使心情不虞也仍显出几分眉目含情,笑时尤甚。
“为什么这么说自己?”他似乎真的不解发问,“我们不是朋友么。“
黄聿之笑了笑,“也许你的其他朋友这样把你弄脏过,所以才会这样想,是吗?”
蒋逢玉哑口无言。
他装朋友还装上瘾了。
冷锐的光在他眸中一闪而过,黄聿之敛下眼,将她送到门前的挡雨棚下。
向内走一路有顶廊遮挡,不用担心会被淋湿。
“回去吧。”黄聿之朝她轻扬下巴,“下次见面再还你。”
他说的是伞,却又明里暗里告诉她,今天这还不算完。
蒋逢玉点过头,察觉一道幽幽停在面上的目光,她难掩疲惫道:
“怎么了?"
又怎么了,又想整什么花样。
黄聿之将那只不撑伞的手臂展开,偏着脸盯她,似笑非笑开口,
“朋友跟你道别,不该抱一下吗?"
蒋逢玉错愕两秒,被他略带玩味的视线激起点毫无用处的胜负欲。
“抱啊。”她慢吞吞点头,“过来一点。”
他总是这样的,习惯别人靠近,习惯别人把或真心或假意双手捧着呈上,鲜花、奖牌、赞扬、爱慕,黄聿之享受得太多了,多到已经不认为那算奖励,蒋逢玉想“多走一步不会要你的命。”她没忍住皱眉,“你到底要不要一”
答案是要。
喟叹似的低音绕在耳旁,痒得人瑟缩,蒋逢玉动了动,发顶无意间蹭过他的唇角,他怔忪一瞬,随后掩下异常。“耍赖是行不通的。”
伞骨挂下的冰凉水滴蹭在她发间,又被她悉数蹭在他的领口,连带着侧脸也泛起星星点点湿意。
扣在她后脑的宽大手掌抬起些,拂去那点湿冷的水珠,他的鼻腔内被清淡到约近于零的甜味侵袭,黄聿之垂下头,在柔软的发上印下一个不被发现的吻不能被她发现。
惩罚不是奖励。
他的声音毫无阻拦地灌进耳里,蒋逢玉听见黄聿之问:
“可以对朋友这样吗?
哪门子的朋友能做这种事?
他抑下扣住她后颈撕咬的本能冲动,但呼吸仍不可避免地为脑中设想场面而变得粗重。
她会疼。
那又怎样?
你希望她疼。
不能是现在。
蒋逢玉被他闷在颈侧,口鼻呼吸间全是黄聿之身上那种沉郁的木质草本香气,高浓度的信息素含量冲得她有点脑晕。有点奇怪,蒋逢玉想,她闻不到,但心里总有个声音正在告诉她,他是这个味道。
就好像她曾闻到过、与他结合过一样。
真是中邪了。
蒋逢玉强撑着清醒两分,含糊道:“是你就可以。”
黄聿之说了什么,她那昏沉的大脑在回到宿舍以后才反应过来,慢吞吞地加工反馈给她。
‘这样算犯规。
讲的什么乱七八糟,一个字都听不来。
她迷瞪着眼洗漱,困意来得很没道理,哈欠连天,被子蒙头就睡了过去。
蒋逢玉觉得自己做了个离奇的梦。
前脚是蔡今颐的脸,跟她说余敏易走得急,有样私人物品落在了家属区实验房,让她有空去取来,别不小心弄丢了。后脚就是杨博浓重的黑眼圈,哑着嗓子给她指路,
说小余的东西她收拾出来了,就挂在屏风上。
怎么又是余敏易。
蒋逢玉朝杨博说的位置转眼望去,看见条黑金细链。
她的额角穴口忽然就像被数根银针同时扎下一样,细密而绵长的、无孔不入的锐痛感紧紧缠住了她。蒋逢玉为此意识到这不是梦。
她捂着头抬起腕表看了眼,已经是7月9日,早晨七点四十五分。
她确实见过了蔡今颐,蔡今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