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少年聊聊,他听说过有些娇气的这也过敏那也过敏,他倒不能让人在半道上死了,忙朝副驾驶踹出一脚,“别抽了。”
黑皮男没说什么,不忿地看了邱宝珠一眼。
他掐灭烟的同时,还阴不唧唧地吐槽道:“这是绑架?这难道不是请了个祖宗过去?”
路并不是崎岖不平的,只是这车实在虚弱不堪,面包车一路颠簸着到了酒吧一条街。
不用再伪装同行,他们露出平时工作时的凶狠无情,他们力气奇大,技巧得宜。
邱宝珠直接被从车里拎了下来。
昨天晚上那美女酒吧老板此刻正坐在店门口,她穿一袭火红的长裙,长裙被风吹动,她变成一簇摇曳的火苗。
认出邱宝珠,她略一挑眉,“未成年不许进出酒吧哦。”
王波按着邱宝珠的肩膀,低眉,“姐,华哥让请来的,不喝酒,就坐坐。”
邱宝珠显得低眉顺眼。
曾明贤靠在椅子里,“我说了,未成年不许进出酒吧。你们要聊,别在我店里,惹了事,警察又得把我店里翻个底朝天。”
她说完后,将眼睛闭上。
王波咬牙,“行。”
他回头看着黑皮男,“给华哥打电话。”
邱宝珠被推进了另一家酒吧,门面窄小,可一推开门,又是另一个世界了。
室内红与黑的红晕如血色与黑夜混杂,威士忌的木桶味道显出室内装潢的暗沉陈朽,五颜六色的特调鸡尾酒光是闻到就就冲得让人胃中不适,甜口的骗子酒从始至终地发出酒不醉人人自醉的烟雾弹。
在不少客人的注目下,穿着校服的邱宝珠被推着往前走,穿过大厅,来到色调更加昏红的走廊。
邱宝珠知道他们不敢对自己怎么样,不然他得不到这样的“礼遇”。
等待他的估计是一根麻袋和十几闷棍,然后把他像死狗一样拖到酒吧来。
继续往里走,右侧一扇门忽然打开,里头的喧哗声海啸般席卷出来,烟味和汗味被酒精提酿得更浓烈。
暗红的光芒铺射到了邱宝珠脚下,里面一串轻轻重重的脚步声临近。
王波停下了,他讥笑了一声。
邱宝珠校服的后领无缘无故被拽紧,他被坚硬的指骨抵着昂起了头,王波摇晃着他,“卫樹,看看,认识吗?”
邱宝珠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卫樹,还是在自己如此狼狈的时候。
他咬紧了腮帮子,被这群不是善类的人挤得喘不过来气。
这又是凭什么?
邱宝珠剧烈挣扎一起,他反手一耳光响亮地甩在了王波脸上。
王波完全没想到这个打从一开始就温顺得不得了的小崽子会忽然张口咬人,他丢开对方,哭笑不得,“你小子……”
虽是笑着的,但眼底分明有着逐渐蓄积而起的怒气。
“隔远了,看不清,”卫樹终于开口,他攲斜着黑色墙壁,“你走近点我看看。”
邱宝珠往后退了一步。
少年刚与眼前的人划清界限,对方插在裤兜里的手顿时就抽拿了出来。
邱宝珠汗涔涔的后颈被一把捏住。
卫樹把人拖到跟前,细细端详着,邱宝珠绿幽幽的眼珠一瞬不瞬,迎着卫樹的打量。
卫樹的眼裂比许多人都要更长,睫根如点漆,眼窝深度恰到好处,深邃的是溺在一双修长凤目里的褐色瞳孔。
他贴着邱宝珠后颈的掌心很热,互相潮热着彼此。
邱宝珠在反抗,可惜不得其法。
他也弄不清楚目前的状况,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被带来这里。
他完全不懂,没有卫樹参与的,完全由他自己做主的世界,到底是如何运行的。
“怎么?认识吗?”王波在后面问道。
“再看看。”卫樹简短回道。
他抽拿出另一只手,捏住邱宝珠的下巴,偏向左,偏向右,朝向自己。
“我不认识他。”邱宝珠咬牙切齿地抢先开口。
卫樹搭着邱宝珠后颈的指节不露痕迹地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