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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尺 (2 / 5)

揉自己的腰。

望着夫人,崔珏平复了心绪。

他既比夫人年长,自该更理智、克制、尊重夫人才是。

“先吃月饼?”他试探问。

“好哇!”纪明遥忙拽他下榻,“虽然你年年都吃,贡院里一定也有月饼,但这是太公亲手做的,到底不一样!”

两人行至堂屋,丫鬟们才鱼贯入内服侍。

崔珏先尝月饼,又就着夫人的手吃下一个柿子。

从记事起,他便没再被人喂过。但夫人挽起袖口,亲手剥开柿皮,直接将果肉递到他嘴边,他竟也毫无扭捏,自然地吃了下去。

“用勺挖也行,”纪明遥又剥开一个,“但那样汁水都浪费了。”

而且一小口一小口的,也吃不爽!

“快张嘴!”她催。

崔珏笑着低下头。

此时,观言也垂着脑袋来到了廊下。

“二爷,”他回,“今科解元、九位亚元等许多举子送了拜帖来,明日要来拜见座师。”

“知道了。”崔珏道,“收下拜帖,让明日辰正来,不许备厚礼。提醒门房,任何人不得勒索举子,违者家法处置。”

“是!”观言应声,忙退出去。

纪明遥已洗净了手,笑问:“还不知今科顺天府举子中,年龄最大者几何?最小者几何?”

“年龄最大者是江西人士,名周鸿振,今岁五十有一,名次居第八十八。”崔珏先答,“年龄最小者是保成人,今岁十七,名贺开,是第九名亚元。”

答完,他方问:“夫人为何问此?”

“是想知道,今科有没有和二爷一样,十七岁就中了解元的天纵之才?”纪明遥笑眯眯说。

“夫人。”崔珏无奈唤她。

“是真的!”纪明遥笑说,“比方二爷十七岁中解元,立刻便被安国公府选为东床快婿,还几乎成了驸马。不知这位贺亚元是否已有亲事?若还未曾定亲,那就要看谁家下手更快了!”

崔珏耳根微红。

“学子私事,我尚还不知。”他仍照实答。

“说来,科考还是真是奇妙。”纪明遥感叹,“五十一岁与十七岁,分明快差了两个辈分,只因同在一科得中,今后便是同辈的‘同年’了。”

不像现代,大学之前,同一级的同学之间,年龄相差再大,也大不过三五岁。读到大学、硕博,或许有四五六七八十岁的同学,也是少数。大家上学、工作,每个阶段做的事都差不多。

不过,现代的各种升学考试,和科举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选拔。

举人放在现代,至少也能算科长了。

“二爷才十九,就比他们都高了一个辈分——”纪明遥又笑说,“那我岂不是也升辈分了?”

她今年十六。

要做这些人的,呃,“师母”。

哈哈哈哈哈哈!好像有点搞笑——

“夫人。”崔珏忽然起身,站到了她身后。

“怎么了?”纪明遥回头。

“张文霄的卷子——”崔珏斟酌着用词,“实还——”

“张文霄?”纪明遥反应了一下,“哦,张四表哥!”

她有些不高兴:“二爷同我解释什么?”

崔珏不知怎么答这话。

“且别说试卷封名。即便二爷认出了他的字迹,难道我还会以为,二爷会故意误判他、误判别人的卷子吗?”纪明遥生气了,“更何况,他算我什么人,要你对我解释他的事?”

她又怎么会如此恶意地怀疑他!!

“他中不中,又与我什么相关!”她看向一侧,不理崔珏。

崔珏的心软成一片。

他蹲下身,仰头看她,轻声唤:“夫人?”

纪明遥把脸侧到另一边。

崔珏便又绕过去,握住她的手:“夫人——”

但纪明遥还是不想看他!

她再转!

她转!

转!

但头转来转去……好晕!

“做什么呀!”纪明遥索性站起来,跑回卧房。

崔珏忙跟上去。

紧密阖上卧房门,他来到床边,想诚恳剖析自己的错误。

但夫人又已坐起来,抓住他的手便打:“让你胡思乱想,成日就知道吃醋!醋醋醋醋!还怀疑我会疑心你!”

崔珏忙伸出另一只手,手心向上:“请夫人教训。”

纪明遥反而推开了他。

“我才不打了!”她抱怨,“我打你一下,你没怎么,我手先疼了!”

她想给崔珏看,又忙收回来。

崔珏却趁机握住了她的手腕。

轻柔展开夫人的手,他细看,果然掌心有了额外的红晕。

他忙吹气。

清凉的气息扑在掌心,纪明遥心里似乎也没那么生气了。

但她还是抽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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