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生活就会化为泡影。
弥生是个很有原则的人。
如果他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他就会固执的离开。
两面宿傩不觉得这是个问题。
不发现就好了,就算发现,有的是办法把人锁在身边。那些温和的语调不是恶鬼信奉的真理,平和又仁慈的兄长是一阵风,非常舒适地拂过身侧,但也到此为止了。
两面宿傩不会改变。
只有傻瓜觉得他会一点点教出一个温良和善的弟弟。
夕阳渐垂,在弥生的小屋房顶镀上金边,阳光好像到达定点即将溢出,家门口的小院第一株紫藤花已经羞怯怯地探头。
两面宿傩的好心情持续到他推开门。
他决定杀掉一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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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生早晨照常去上门看病前的医药箱是两面宿傩准备的,他有丢三落四的习惯,反倒是两面宿傩平时看着懒懒散散,但其实是个非常严谨的小孩。
弥生:“我得晚饭才能回来,今天中午你自己解决哦。”
两面宿傩撑着脑袋,漫不经心点头。
弥生无奈,弥生叹气。
“宿傩……”他拉长了声音,听起来有点像在抱怨,但不带责怪的埋怨听起来更像一种黏黏糊糊的呓语。
两面宿傩:“干什么,非要我送吗?”
弥生眉眼弯弯,“兄长好可怜哦,出门都没有弟弟送……”
两面宿傩:……
他还是乖乖走上前抱了下弥生。
两面宿傩:“一路顺风。”
语气有点僵硬。
好耶。
教育初有成效!
弥生高高兴兴揉揉弟弟的头,背上药箱——药箱被改造成双肩膀的形式,那是因为自己娇贵的肩膀背单肩包会压出痕迹,两面宿傩嘴上嘲笑弥生太弱小,但手脚很利索地改造了药箱。
弥生认为两面宿傩是个好孩子。
这个世界上很难找出第二个这么想的人。
没关系。
我的弟弟就是好孩子。
这是一条种满了柳树的路,柳叶是新冒出来的,新鲜到弥生幻想它们长出时会发出“啵”的一声。他点起脚尖,伸手摘了一片形状漂亮的柳叶。
带回家做书签吧。
纤细的指尖,指甲被很好的修理,手踝的线条很漂亮,弥生像有一副白瓷做的骨头。
弥生过于平静的村庄生活让他忘记了一件事。
这里是战国。
是平头百姓的命最不值钱的时代之一。
对于他这样的阶级,美貌是一种“罪”。
这样的道理,到印着家徽的马车在他面前停下他才明白。
两面宿傩见过很多自诩贵族的人,他们附庸风雅,房间的墙壁上总是挂着价格不菲的画作,他见过一副美人像——柔软的皮肤,迷离的目光,绣满色彩鲜艳花朵的和服散乱,混乱交叠暧昧,美人欲盖弥彰地将手放在身前,头脆弱地靠在一边。
那种垂首的弧度几乎悲伤。
两面宿傩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用悲伤来形容这一切。
大概从一开始他就看不上那幅美人图。
他攥紧了弥生的手,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伤口已经被简单处理,弥生仰躺着,呼吸无序又沉重。
有的人就像美人图,美丽又没用,任何怀有心思的人都可以在画面上抚摸。
两面宿傩决定再次杀人。
此外,如果弥生这次能好好活下来。
……
他想把这位“兄长”,豢养在身边。
不再当作食物。
或许是当一幅美丽到悲伤的画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