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面宿傩的热气忽然喷在脸上,两面宿傩的头皮被汗水浸湿,他的发梢落在弥生额头,弥生呆呆地抬头。
弥生的手心一片冰凉,对上两面宿傩充斥随性的笑脸。
“你要的冰桃子,我没有食言。”
所以。
不许生气。
门外蝉鸣,屋檐风铃。
弥生咬下桃子。
……有点不想承认自己就这么原谅了两面宿傩。
被遗忘的五条粟:……
世界孤立我。
终于被想起的五条粟:“疼疼疼疼疼——”
弥生的动作慢半拍,两面宿傩叼了根狗尾巴草,一把抢过药粉。
五条粟发出更加凄厉的惨叫——“你在谋杀我吗!”
两面宿傩:“矫情。”
弥生:(怒)
“都说了他是伤员!宿傩你到底听不听话!”
两面宿傩:“啧。”
五条粟:“你这个混蛋怪物就是要谋杀我吧!”
弥生再次皱眉,他收回原本要安慰伤员的话,“宿傩不是怪物。”
五条粟:……
老天爷啊,这人怎么能对着四只手四只眼身上的杀别人全家的畸形诅咒师说出——他不是怪物。
真是猪油蒙了心,你眼睛没救了吧!
但寄人篱下有寄人篱下的活法,五条粟咽下一切腹诽,露出一个虚弱又阳光的笑容,几颗白牙在阳光下闪光,“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实在是伤口有些疼——啊啊啊啊啊啊啊!你有病吧你药粉不能少倒点吗!”
两面宿傩:“好好说话,别装可怜。”
五条粟:???
五条粟:“装可怜?我现在不可怜吗!”
两面宿傩:“……啧。”
没完没了,杀了最好。
“好了好了……”弥生一手摁住两面宿傩,一手点在五条粟头顶,“你们就不能好好相处吗?”
两面宿傩冷笑,五条粟面色不改,内心警惕拉满。
两面宿傩的咒力与被杀了全家的可怜贵族家中的咒力残秽一般无二,他完全可以肯定面前的人就是他在寻找的凶手,可是如今情况不妙。
他早知道凭借六眼一路顺遂得到的家主之位是许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但出于对自身实力的信任,五条粟没有过多防备。
被阴了。
而且是被及其了解自己的人暗算,对方和吃人的鬼合作……还真不知道说他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还是疯癫啊。
五条粟和两面宿傩交换眼神。
“……不是我不和他好好相处,兄长。”两面宿傩懒散开口,“家里就这么大,我不愿意有人打扰我们的生活不是很正常吗?”
他的尾音脱的长长的,大有不好好说话阴阳怪气的意味。
弥生起身准备换一盆清水,眼前因为猛然起立有些发黑,他顺势靠在两面宿傩身上,伸手抓了一把早上刚被他亲手打理好的短发。
扎手。
像小土狗的狗毛。
“适可而止。”弥生不轻不重地敲打。
弥生不是傻子,不会看不出这人对自家弟弟的敌意,人的胳膊肘当然是歪的,就算五条粟是找到鬼舞辻无惨的重要线索,也不能欺负自己的弟弟。
“我去换水,你不许欺负伤员。”
“……是。”两面宿傩咧开嘴,五条粟背后一凉。
“我一定好、好照顾他。”
弥生:……
算了。
反正死不了。
屋内鸡飞狗跳,弥生深呼吸,院子里紫藤花长势很好,他摘了许多留作香囊和干花,这样即使天气转冷也不担心没有东西提防鬼的入侵,虽然不确定干花对鬼有没有效益。
四下无人,弥生微微弯腰。
……好酸。
弥生悄悄红了脸。
昨天被咬的大腿、腰腹……
两面宿傩不知道他今天还要干活吗,就算是不高兴家里收留病患,也不能这样欺负兄长啊。
……兄长的威严何在。
弥生自欺欺人维护了一下自己莫须有的威严,虎口卡在腰窝处。
阿诗姐月份大了越来越不方便行动,今天要给阿诗姐送一些做好的香囊去,前段时间拿两面宿傩穿不下的衣服改了一件小衣裳,虽然颜色有些灰扑扑,但是结实耐穿……这个时代的衣服都是改了穿穿了改,也不知道阿诗姐生的会是……
“在想什么?”
弥生:“!”
脖颈忽然被热气袭击,弥生来不及反应就被圈进怀里。
……有点痒。
“……你不是在照顾他吗?”
两面宿傩冷笑,“他需要吗?”
弥生:……
弥生叹气,熟练地去扯两面宿傩禁锢他腰腹的手,“没想什么,阿诗姐月份大了,怀孕好辛苦,我想能帮衬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