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于是一直旁观。
没了打扰,金发少年仍旧在下坠,率先穿透他身体的,是左胸处的一根钢筋。
“——”
一只钉在标本上的夏蝶。
他的呼吸,清晰而热烈;他的心跳,愉悦而轻快。
不知被‘不死的诅咒’浇灌而成的反骨,是施加在他灵魂上的咒文,是一盏永不熄灭的幽寂灯火。
残忍、自由,与欲.望,在他身上,发出了无声的鸣响。
是诱蛾扑火的光,
是冬日里的炉火,
亦或是在癫狂、贪婪,动荡之人心中,那一片荒芜、暗沉,干枯的死寂野原中,那一点燎起的星火。
式神与式神使之间的连接,仿若一片海。
——星火怂恿着船帆,快割开古井无波的海面,抛弃矜持,贪婪地前行,摇曳着要抵达到另一边去。
“唔!”
有人斩断了那根贯穿了家入裕树的胸膛的钢筋,同时,全部钢筋都断了,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从半空落地的家入裕树脚下不稳,不禁后退了一步,撞到了一个冰冷的胸膛。
嗅着对方身上的冷香,金发少年轻笑:“无惨……”
阴艳的咒灵开口,昭示着他不愉的心情,道:“咒灵能感知主人的状态,你死的次数太多,吵到我了。”
“这样吗?”
不走心的道歉,“那真是抱歉,”
鬼舞辻无惨定定地看他的侧脸,忽的一笑,贴近了家入裕树的耳侧,语带笑意:“方才,你玩得很开心?”
“嗯?”
无惨垂下眼帘,笑:“不如,玩点更有意思的?”
冰冷的呼吸扑在了金发少年的耳边,缠绵又阴森,一听就不怀好意。
“爸爸,又见面了!”蓝发的咒灵从废墟里钻了出来,两眼放光。
真人从五条家出来后就被妈妈盯上了,还被追杀了一路,本以为自己要死了呢,谁知道还能见到爸爸。
实在是,太幸运了!
真人迫不及待和家入裕树抒发思念之情,表达爱意。
漏瑚:“……”
花御:“……”
但它们没有时间无语了,因为很快,在场的咒灵就都察觉到了那个人类的气息正在快速攀升。
漏瑚一惊,它看到黑红色的影咒力从站在人类身后的咒灵身上逸散出来,丝线般的纠缠身前的人类。
“阻止他们!”
漏瑚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招式,但打断总是对的。和它一同窜出去的还有花御和真人。
真人兴奋:“妈妈给你们了,爸爸就交给我吧!”
式神甚至没有看向那三个冲来的特级咒灵,细长苍白的指尖从后伸出,落在式神使的左眼上。
“嗡——”
那一刻,波动同频。
人类身后的式神身影虚化,化身成一道庞大黑影,“它”睁开了双眼,唯有右眼处,依旧猩红灼艳。
金发少年同步睁眼。
漏瑚不可置信:“?!”
它看到了人类的左眼,是一只与式神如出一辙的殷红瞳孔,与另一只正常的蓝眸交相辉映,一双异瞳。
“……”
家入裕树现在处于一种很游离的状态。
咒力的气息缠绕全身,不,缠绕这个词还远远不够,准确地说,是渗入皮肉,攀上骨髓,侵.犯内里。
仿若腹腔里都闯入了什么。
饱,胀,怪异、黏腻且阴沉,几乎要让他窒息。
可从身体,到灵魂,都被另一人掌控,他不受控地抬手,单张咒符夹在指尖,暴动的咒力却天翻地覆。
黑发的式神轻笑,“这是,式神与式神使之间的,”
“——共鸣。”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