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火间,千柚在医院里说的罩着她的话涌入脑海。
千柚费尽心思让他下来吃早饭,不会就是害怕一个人去学校没人罩着吧?
——真是幼稚死了。
付北岳顺口叮嘱后,忆及过往的相处经历,他迅速做好了付鸣野反驳的准备。
谁知,他面无表情地等了快一分钟,付鸣野仍一声不吭,就在那凶狠地扯咬吐司。
付北岳这回真意外了。
千柚对餐桌上的风波一无所知,用湿毛巾擦擦手,再挑了一只大大的白灼虾,又偷瞄了眼付鸣野。
哇,付鸣野看了!看了!看见他喜欢吃的虾被抢了!
千柚耐心细致地剥掉虾头和虾壳,将完整的虾肉放到千槿的盘子里,“妈妈,吃虾。”
平时两个人吃饭,千柚就喜欢给千槿剥虾夹菜,千槿倒不觉惊讶,“谢谢宝贝儿。”
她放下吃了一半的灌汤包,先吃完了千柚剥的虾,还有来有往也给千柚剥了一只虾。
千柚心满意足地吃着千槿剥的虾肉,悄咪咪盯向付鸣野和付北岳。
付鸣野喜欢吃虾却不一定像六年级小孩儿那样不喜欢别人也吃,而付叔叔也不一定会问“儿子,我的呢”。
因此,千柚决定随时变换计划。
付北岳自然注意到了千柚的视线,还没分辨出含义,从眼角瞧见千槿给千柚剥完虾,又拿了一只虾准备剥。
这只虾……
他不动声色地用叉子挪开盘子里的火腿,留出能放虾的位置。
下一秒,他眼睁睁看着千槿将刚剥完的虾肉,往他这边——
不,是往他旁边,递在了付鸣野的碗里。
“……”付北岳才抬起的叉子,哐叽一下,掉回去了。
付北岳见千槿放完第二只虾,便重新夹灌汤包吃,几乎下意识问了句:“老婆,我的呢?”
“……”
“……”
“嘶……”
付鸣野一个不注意咬了舌头,疼得嘴角抽抽。
全程盯付北岳的千柚,更是脸色麻木。
好消息:付叔叔问了“我的呢”;
坏消息:付叔叔问的她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