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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他到此处后,路麟也如他所说的那样,并不能时刻陪伴着路乘,他非常忙碌,路乘能见到他的机会比之前在魔域更少,只能无聊地在据点中每日闲晃,为见不得哥哥而低落叹气。
表面上是这样,实际上路乘心中求之不得,路麟不在,正为他提供了逃跑的机会,几日转下来他也基本把据点内部摸熟了,他知道魔修的行动习惯,也知道这处幻象阵法的薄弱处,万事俱备,只待一个完美的时机。
又两日后,路麟又一次有事离开,同时他也带走了一大批人手,萧放等人俱都不在,据点内难得的空虚,路乘期盼已久的时机终于到来,他准备在今夜实施自己的逃跑计划,而在傍晚时分,他则早早睡去,为深夜的行动养精蓄锐。
只是,在深夜到来,计划即将开始之际,路乘先坠入了一个有些奇怪的梦境。
他在一片陌生的山林中醒来,身体不知何时变成了人形,这都不算太过奇怪,真正奇怪的是,这个人形似乎跟他的人形还不太一样。
首先,这身玄黑色的衣服就不是他的,其次,这修长的五指也似乎比他的手指略长一些,还有腰腿身形,他站起来,感觉视野都比以前高了几分。
这、这好像不是他的身体?路乘立刻想要求证,他在身上一通摸索,在右边的袖口发现内里藏着的储物空间。
这乾坤袖倒是跟商砚书的一样在右边呢,而且内里的家当也像,好多法器灵石啊。路乘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在里边摸出了一面镜子法器来,他也不管这法器的真正用途,只用其照向自己的脸孔。
一张分外熟悉的脸孔出现在路乘视线中,不光是乾坤袖中的东西像,就连这张脸,也跟商砚书一模一样呢!
只除了这张脸上的表情,商砚书大概这辈子都没有露出过此刻这般纯真懵懂看着还有几分傻的神色,但下一刻,路乘兀自在对镜端详,捏着这张脸看看能不能把自己从梦中叫醒时,那镜中的脸孔突然起了变化,五官轻微的转变后,熟悉的似笑非笑神情出现在路乘眼前,他听到这具身体在开口说话:“爱徒,为师的脸好玩吗?”
像是变脸一样,商砚书的五官又做出一副惊恐的神色,路乘对着镜子,用商砚书的身体和声音说:“师、师父?”
“不是为师是谁?这世上还有其他两次三番被徒弟抛下的倒霉师父吗?”商砚书似乎颇为怨念,路乘不光从镜中的神色感觉到了,还从身体中那直直上升的血压感同身受了。
“那、那为什么我、我会变成你、你呢?”路乘惊得都要语无伦次了。
“还记得这个吗?”商砚书拿出一截树枝放到自己的视线中,路乘观察片刻后认出:“鹊桥枝?”
在万妖谷的时候,狼妖们举办庆典晚会的那夜,商砚书向路乘说了那枚魂铃的由来,而作为补偿,路乘将自己的一缕神识和一滴血液放入这截鹊桥枝中回赠给对方,据商砚书说,若是他以后有什么意外,路乘可以通过这截鹊桥枝感知到,但没说还有眼下这种作用啊?
“本来是没有的。”商砚书光从镜中的表情,也能猜到路乘在想什么,他道,“不过鹊桥枝夺魂树都是一种东西,夺魂树可以用来夺魂,鹊桥枝同样可以,为师于是突发奇想,用鹊桥枝和你身上那枚魂铃做连接点,甫以改良后的夺魂阵法,反向操作了一下。”
“意思是,我现在相当于在夺你的舍?”路乘说。
“可以这么说。”商砚书道,“你的魂魄已经来到我的躯体中,若是将我的魂魄驱逐,那就是夺舍成功了。”
路乘一点都不想成功,连忙问道:“你搞这个做什么?会对你有危险吗?”
“想将被夺舍者的魂魄驱逐,那起码得比对方强才行,爱徒的话,怕是还差些,所以无须担心,只是暂时跟为师共用一具躯体而已。”商砚书说完,又皮笑肉不笑道,“爱徒觉得,为师大费周章搞这一出,是为了什么呢?”
路乘一下静默下来。
还能是为了什么?必然是在发现他不见了后想要来找,却因为他待在路麟身旁,而无法靠近,商砚书的劫火能够对抗阴翳,却会加重反噬,而且路麟还可以操纵修为同至渡劫期的萧放,对上他们,即便是商砚书也很难赢,于是不得不出此下策,用这种方法,把路乘从路麟身边偷出来。
他正在汗流浃背,紧张地找着解释的说辞时,就听商砚书又道:“爱徒,你不知道现在用的是为师的身体吗?你没发现,你心虚流的那些汗都是为师在流吗?”
路乘于是愈发心虚紧张,流的汗也愈发多,他结结巴巴道:“我其实不是故意想骗你……”
“嗯,爱徒三番两次,丢下为师就跑,想来都不是故意的。”商砚书笑得好像很大度,但路乘却从此刻身体的各种反应中,判断出对方很生气,非常生气。
“第一次是故意的,这次,我就是不想你和他打起来,你身上有伤,而且……这其实是我和哥哥之间的家事,本来与你就没什么关系,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不想再连累你……”路乘说着说着,声音突兀地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