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成一道修长流畅的弧线.
球拍的弦在阳光下闪光如碧波,邱宝珠发梢和眼尾一齐飞扬。
他的发球看起来轻轻松松,绿色的小球却如离弦般朝对面飞驰过去。
潘胜安看着球,甚至往后退。
曾明媚啧了一声,推开他,双手握着球拍大力一挥。
邱翡看着曾明媚的发力,自觉让到一边。
邱宝珠小跑两步,将球轻松击了回去。
球不停撞击着球拍,发出清脆有力的击打声,操场发出连续不断的回音。
班里不少还只是初学的同学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旁边观看。
老摩也抱着手臂站到了旁边,时不时还动手指一指,点一点。
“这个球接得漂亮。”
邱宝珠再一跃时,球擦着球网过去,曾明媚没接到这个球,她惨叫了一声,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我歇会儿,潘胜安!”她让潘胜安替她。
“啊?我吗?”
见毫无商量的余地,潘胜安捡起靠在膝盖上的球拍。
他慢慢朝曾明媚刚刚的站位走过去,不由自主朝对面看过去。
邱宝珠和平时不太一样,那双总是柔软着的眸子发着亮莹莹的绿,挂在睫毛上的汗水让眼神看起来更为神采奕奕。
像一只正玩到兴头上的的猫科动物。
不行,潘胜安心想,他目光匆匆扫过围观群众,小腿都在打摆子,“我、我不会。”他嗫嚅。
老摩瞧见,反而不停拍手鼓掌激励他。
邱宝珠知道潘胜安是真不会,他看向老摩,想开口帮潘胜安说话。
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突兀又适时出现,“我和你打。”
那道影子被已经在往下落的太阳拉长到了球网之下。
对方拎着发旧的球拍,球拍正中有一块边缘模糊的补丁,与其周围弦的颜色不同。
卫樹第一次教邱宝珠打网球用的就是这块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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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在卫樹脚底下,他弯腰捡起来,没发球,而是把球抛给了邱宝珠,淡淡道:“你发球吧。”
邱宝珠接住了球,掌心不知是为了什么在发热。
估计是紧张和恐惧。
因为他的网球技术大部分都是卫樹教的。
上一世家里破产后,班里没什么人愿意和邱宝珠组队,就算有老摩强制性安排队友,邱宝珠发过去的球,总是会孤零零地在地上滚很远,因为再好接的球他们都不肯接。
那时候,卫樹就和他组队,教他怎么发球、接球,教他怎么预判网球的运动轨迹,并且针对不同的运动轨迹使用不同的挥拍方式。
邱宝珠学什么都快,学期末的时候,他网球课考试是班里的第一名,比卫樹的得分还要高。
“第一!”邱宝珠拉着卫樹到教学楼的墙角,双手摊开,“奖励!”
卫樹就顺手把他拽进怀里,吻他,悄悄给他手里塞漂亮石头。
漂亮石头每次都是轻轻放进邱宝珠的手心,或者以各种让人感到惊喜的方式。
少年喜欢漂亮的石头,外表不一定漂亮,但内容物一定漂亮。卫樹很会投其所好。
嫩绿色的球体飞出幻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卫樹射过去。
邱宝珠后来在卫家因为无聊将许多特长玩成了特特特特特特长,卫樹就算曾经是老师,如今也不一定能打得过他。
卫樹不动声色,在球到眼前时才转动手里的球拍,球沿着原来的轨迹回到对面。
他给邱宝珠的球不算难接,像是在斡旋。
有同学在捂嘴惊呼,邱宝珠会打网球他们不知道,怎么卫樹好像也很会?
邱宝珠没去关注旁边的同学是什么反应,他握着球拍,目光灼灼。
阵前相见,少年一点都没客气,用力回敬卫樹一个更加刁钻的球。
他给卫樹的球一个比一个难接。
力度十足的球体撞上球拍,整个球拍都在发震。
网球飞跃过球网时,带着小尾巴似的,如陨石俯冲,带着致死致伤的可怕气势。
邱宝珠将球盖至卫樹脚下的地面。
他将球打得酣畅淋漓,出了一大口怨气。
来自于少年摆在台面上的为难,让卫樹不禁扯了下嘴角。
老摩看得直摸下巴,暗想,这两个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潘胜安也战战兢兢地和邱翡耳语,“要是我,一场球下来,微信步数估计都快三万了。”
“……”
下课铃响起,老摩吹哨叫停。
“解散,记得回更衣室洗澡换衣服,别带着一身臭汗回教室。”
邱宝珠站在原地,握着球拍的手臂有些无法自控地发抖,他两条手臂都在酸胀难忍,但刚刚打球过程中他并未有所体会。
汗水不仅顺着邱宝珠的下巴往下滴,还在顺着小腿往下滑。
他整个人都在发着亮,此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