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13岁,被很多人喜欢,过早的圆滑与成熟,在同龄人之间周旋的如鱼得水。
可他面对琴酒时,仍然觉得自己在他眼中是一个小孩子,不该跟他开口谈论爱情。
即使对方也只不过是年长他两岁。
没有人教过那时的飞鸟读,当人长大到了某一个年纪时,彼此之间的年龄相差就不再重要。
一岁两岁三四岁,它们在漫长人生年龄总数中的占比会变得越来越少,带来的阅历和见识差距,已经无足轻重,可以被轻而易举的跨越。
因此他其实什么都无需做,什么都无需担忧,只用好好长大。
但在当时只活过年岁戋戋的少年时,即使只是一两岁之差,也足够带来难以逾越的鸿沟。
所以那时的小飞鸟,只会怀揣着一颗懵懵懂懂,炽热跳动的心不知所措。
既想在某一刻逾矩放肆的让琴酒知道,又在大多时候竭力隐忍克制的藏起这份心思生怕他看出端倪。
一会安慰自己,琴酒会答应下也只是因为他们关系好而已,一起看场电影很稀松平常,一会又觉得,他其实早已看穿自己心里全部隐秘想法。
他在这其中反复横跳,备受煎熬。却还是抽了个时间一个人偷偷跑去电影院,花钱包下了一整天场地的不对外营业。
并绞尽脑汁的为其想了个很烂的借口,如果琴酒问起原因,他就说因为实在太喜欢这部电影,不想观影过程被人打扰。
小飞鸟为这一场电影做足了万全准备。却在等琴酒来接他时撞上了不久前刚分开的倒霉同学被突兀蹿出的“疯子“绑架勒索现场。
看着那名绑匪精神失常的诡异模样。
十足的就是嗑过家族正在调查的那副药后的模样。
飞鸟读看着梦中小时候的自己迟疑一下,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飞快发出条信息,摸了一把斜挎着的单肩包,没有迟疑的追了上去。
他没有缘由的知道确信,背包里面放了一把枪。
一把保养得当的满弹【伯】莱塔m92f,是家族让他携带防身用的。
天色暗沉下来,风摇动树梢簌簌作响,铁灰色的天空浑浊肃穆,风雨欲来。
小飞鸟像只轻巧的猫一样跟在他们身后越走越偏,穿过人声喧沸闹市区,停至贫民窟一片没有人迹的危楼空地。
得益于从小接受过的特训,这一路上他跟的轻松。
这份轻松在看到绑匪放下人,从袖口滑出一只眼熟的针筒注射器的时候荡然无存。
他终于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声,无法做到继续无动于衷的观察下去,手不再犹豫的伸入背包,握住了枪。
随着保险栓扳响的声音,接连两道枪响炸裂在空寂的天井之间,惊起灰鸟掠过天幕。
两枚黄铜子弹精准贯穿绑匪双腕后,清脆地咣当坠地。
绑匪呆呆低头望着血淋淋的手腕,反应过来发生什么时,张嘴就要发出嘶嚎。
下一瞬,小飞鸟身后无声跃出一道黑色凌厉身影,气势狠戾的一记干净利落肘击落在绑匪太阳穴上。
轰然一声闷响,琴酒嫌恶松手,将转瞬没声的人扔破布麻袋一样丢开。
小飞鸟目瞪口呆的看着不打一声招呼突兀出现在这里的人。
半晌后,回过神,磕磕绊绊的问,“他死了吗?”
琴酒抬眼扫来,可疑的停顿一秒后,“没有。”
暂时没有。
“哦。”小飞鸟无条件信他,听他这么说,神情明显放松下来。
开始有心思去关注其他问题,天真的问,“阵哥你收到我刚才发的信息啦,你来的好快。”
琴酒面色上划过抹不自然,又不动声色的掩饰过去。
绿眸晦沉,冷然答道,“嗯,正好在附近。”
梦里的飞鸟读听着他的答复,看着那张冷峻面容,一瞬间就意识到。
——他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