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属于谁,她和储姮宇都有答案。
储姮宇的脸色却变得难看起来,他抓下套了一半的假发,重新丢回脚边。
蒋逢玉有点诧异,在她初步形成的设想中,储姮宇和顾名尧大概是盟
欠的接触来看是这样。
可是储姮宇现在的态度又让她怀疑起这设想的准确性。
“我来开门吧。”储姮宇深呼吸过,朝她点头,同时慢慢走向门口。
顾名尧站在门外,整条镜面走廊很安静,多面体磨玻璃镜映出无数个他,除他之外没别人。
这里被清场了。
半小时以前,蒋逢玉进来那一会儿,镜廊还满是尖叫嬉闹声。
顾名尧低着头往通讯器上输入一行字,很快将它收回侧腹口袋中,他的目光轻轻滑过站在储姮宇身后的蒋逢玉面上,朝她微微颔首示意,显然对于她在场这件事毫不意“这就是你的反抗?”他平淡道,“在廉价的招待所一条街东躲西藏,和秦周悯玩猫捉老鼠你追我逃的幼稚游戏,下一步是什么?”他朝蒋逢玉的方向扬了扬下巴,视线并未偏移,“寻求庇护的人选不太对吧。”
储姐宇搭在门锁上的手收紧了一些,“怎么,急了?找上我的时候不就知道我是什么德行了吗?”
顾名尧讶异地扬起了侧边眉毛,整张脸显出无辜的纯美,和他做出的事大相径庭。
“怎么这么说?”顾名尧笑了笑,声音放轻,“不打算回秦周悯那里去吗?”
储姮宇瞪着他,齿关渐渐合紧,“你个骗子。”
顾名尧神色坦然,绕开储姮宇进了房间,反手扯住他的后衣领将他拉了进来,朝蒋逢玉歉意一笑:"可能需要你回避一下。”
储姮宇踉跄两步,他用力挣开,“回避什么?不如也让她听听啊,你帮她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顾名尧静静地盯着储姐宇,他的脸色没什么变化,但某种压抑的戾气正在那双眼中凝聚成形。
要是换了平时,蒋逢玉是会识相走开的。但是现在,她非常想留下来弄清楚这两个人究竟在搞什么鬼。“不好意思,”她清咳一声伸手道,“听起来我似乎也牵扯其中,可以告诉我是什么事吗?”
顾名尧垂着眼看过来,“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
蒋逢玉一噎。
她倒也不想信,奈何他们老打哑谜不说人话。
储姮宇胸口起伏两下,剧烈地咳嗽起来,裹在棉质宽大T恤内的单薄身板颤动着,看起来很有点楚楚可怜。蒋逢玉于心不忍,处于好意想给他顺过气来,手掌距离他的背还有一段距离,听得顾名尧开口
“别碰他。"
“自找麻烦是你的爱好吗?”他弯了弯眼睛,语气中略带嘲弄,“别做多余的事。第一次见面时
我就该这么告诉你才对。
蒋逢玉被他没由来地刺了一下,心中莫名光火,直直道:“我不是供你撒火的工具。”
“你帮过我,我欠你一笔人情。”她收回手,随意垂在身侧,“但这不意味着你有对我的掌控权。““况且我不认为我做了什么会让你误解的事。”蒋逢玉看着他,“如果助人为乐也算多余的话,那你需要警告的范围可能太大了一点。”顾名尧面无表情地看向她,那张脸总是因为温和的表情而显得格外柔美,但那些表情褪去以后,他更像具备强攻击性的伪装型捕猎者,而非纯善的食草系动物“抱歉,”他这么说着,却没半点真心实意,“是我态度不够好。”
只为态度道歉,而非出口的语句,顾名尧这样的人不会意识不到这句话的歧义,他分明就是故意的。储姮宇咽下喉头血腥气,勉强站直身体,冷讽道:“你也真够虚伪的。”
顾名尧回以礼貌性的虚伪一笑,“客气。”
“他不太配合。”顾名尧对蒋逢玉说,“方便请你离开吗?”
蒋逢玉心觉古怪,从见面到现在起,顾名尧对她的态度有异于常,不知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她总觉得话语中藏着些冷淡、疏远和阴阳怪气。她和他的关系谈不上亲近,但起码此前的交流还算顺畅
现在的形势看来,她是不走也得走了。
指不定这条镜廊外面就列着一大排高大的皇家护卫队员,等顾名尧不耐烦了就冲进来把人拖走。
她俯下身拎起包,动作有些微的停顿,靳辞危的个人档案还在里面,但现在肯定不是给出去的好时机。房门在她身后轻轻合上,门锁落下发出清脆一声响,蒋逢玉环顾四周,确定没有游客被剩下。
这群该死的天龙人,做事还真是随心所欲。
她暗骂了一声,走出两步又停住,眼睛向镜廊入口飘动的黑色幕布看去,又迅速收回,快速闪进了身侧那个虚掩着的隔间。倒数第四个隔间,和储姮宇所在的隔间相邻,蒋逢玉抱着侥幸心理,如果隔音设施不那么好,也许可以听到点什么。隔间里没有人,只有半面墙那么大的立柜,和她刚才出来的那个隔间装饰极不一样。
蒋逢玉试探性地趴在三面空墙处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