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
秦泽文可以丢下饵料,但顾名尧不能真上钩。
蒋逢玉恍然,他根本不是图她这一次帮忙,也根本没打算两不相欠。
他想要困住她,让她成为他公开且合法的配偶,成为他打消上位者疑虑的一面盾,有了这面盾挡在前面,他才能顺理成章地继续拨自己的算盘。
可问题是,真就非她不可了吗?
这么大个帝星,这个大个鞎川,难道找不出第二个家里经营餐厅或者电子厂一类无关紧要小生意且心无所属的平凡人了?
别说这是个游戏了,就算是现实世界,这样的厂二代也数不胜数。
“愿意被你利用的人很多,无论是钱还是色,你应该都豁得出去吧。”余敏易的目光落在他脸上,不带任何感情地开口,“据我所知,你和每一个潜在用户都见过面了。”
蒋逢玉暗暗咂舌,估算那该是多大的工程量。
难怪顾名尧总是很忙。
她看向顾名尧的视线里带着求知的审视与探究,蒋逢玉自认为没有任何瞧不起人的意思,但就在她看过去的那一秒,顾名尧的手指痉挛着缩成拳隐进袖口,他的嘴唇失去了原本那种健康而饱满的血色。
余敏易按了按她的肩颈肌肉,蒋逢玉不适地甩肩抖开他的手,她往边上避开了一些,他并没强求她留下。
本就锐利的五官轮廓因冷感更加突出,余敏易迈步上前,假好心扯拢了顾名尧的衬衣领子,掩住刺目的痕迹后,他像碰到脏东西一样收回手,面无表情地捻了捻指尖。
“既然给不出真心,就不要总捧着一颗赝品假装自己也有,那样只会让你看起来更加可悲。”
这话的攻击对象是顾名尧,但莫名地,蒋逢玉感觉自己也被中伤。
可能是余敏易此前老说她始乱终弃的缘故。
蒋逢玉挠了挠脖子,她有点尴尬,S001正在她耳边解说分析,冷冰冰的电子音张口就造谣,声称她不务正业大开后宫。
“双方陷入了剑拔弩张的焦灼气氛中,本场比赛没有赢家。”S001不知从哪里模拟出了赛博嗑瓜子声效,一板一眼道,“这种时候,我看书上写,你上去一人亲一口就能化解矛盾。”
什么破书。
“别看不起。”S001说,“近五年攻略手册热销榜前十。”
蒋逢玉语塞,“……你别乱套公式。这场合我出头那就是被枪打死的鸟。”
保不齐还是被妒火中烧的黄聿之打死的。
顾名尧的脸色早就冷下来,盯住余敏易的时候眼里酝着一团瘆人的风暴,像条长着尖锐倒齿的美人蛇,开口时语气仍然柔和轻巧,却处处暗含讥诮之意。
“抱歉,我应该从一开始就和你说清楚这点——没人有义务陪你玩长官和下士的幼稚游戏。你想要什么,能否如愿以偿,这都是你的事,很显然,有人比我想得更加无能。你当然可以继续像个小孩一样哭诉指责别人先一步买走你的玩具,但别忽略最重要的问题。”
他拂了拂衣领和肩膀,微微笑道:“你是以什么身份来干涉她和我之间的关系?”
“如果我产生误会,请你来纠正。”顾名尧顺势倚住门页,他伸手顺了顺发尾,“你算她的正牌男友吗?”
“不好意思,我忘记了黄聿之这号人。”他假模假样地点点额头,“那你算她藏在背后的地下情人吗?”
不是,你俩打架能不能别拉无辜的人下水。
“再问下去都该急了。”S001问,“你们管这叫什么?是不是破防?”
蒋逢玉说对,再问下去我是该有点破防了。
“两位少爷,”她见机行事,“冷静一下,有什么事好好说,别急头白脸吵。”
无人在意。
顾名尧仍然持了一枪大炮对准余敏易,“我似乎也并没从她这里听说过这回事。”
“你既不是男友,也不是情人,那这是在和我叫什么板?”他哼笑一声,“起码我有办法让她心甘情愿到我这里来。”
言过其实了,大哥,言过其实。
到你这里来这点先不提,哪来的心甘情愿?
余敏易也不落下风,“是吗?那也许你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你就在她身边,她却央求我回来。”
靠北,什么央求,你又开始乱讲。
这可不是吹牛皮大赛。
蒋逢玉头很痛,被这么一吵,晕得更厉害。
她撑着窗台边,很想从这里翻出去,随便找个什么地方待着,要是一不小心脚滑跳楼,完球就完球。
在她开始畅想摔死以后的极乐世界前,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两记,蒋逢玉把它掏出来,想着实在不行玩两把游戏算了,但事与愿违。
“好了好了,就这么一点事,吵什么吵。”蒋逢玉重重清了清嗓子,抬手示意两人收声,“你觉得他利用我,心怀不轨不配谈感情,你说得对。你觉得他不算我的谁,名不正言不顺管不着你耍阴招,你说得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