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门口一掠。
江昙茹:“?”
臭小子,怎么脸朝门外?
“慢点慢点,”梁啸川背对她蹲着,极富耐心道,“这儿没这么小的拖鞋,你先凑合穿,等会儿我出去给你买。”
听这意思,是带了个小伙伴来……这可真新鲜,江昙茹原本很笃定梁啸川这狗脾气这辈子都交不上朋友,注定是一匹孤狼来着。
现下梁啸川将那个小朋友完全挡住,江昙茹瞧不见。
她站起身,恰好梁啸川给月栖意解完鞋带换好拖鞋,也站起身,同时让出身后人。
“妈,给您介绍一下,这是……”
“Oh…my god.”
江昙茹话语将梁啸川的介绍给截断了,她不可置信道:“哪儿来的小甜点!”
她蹲下,大张开手臂,道:“宝宝,babe,来,来姨姨这里。”
梁啸川:“……”
月栖意乖乖上前,但他在梁啸川这里还是“哑巴”,因此他不能和江昙茹问好拜年,只能鞠了个躬又作作揖。
然后被江昙茹“啵”地亲了下脸颊,留下一枚色泽浓郁的朱红唇印。
月栖意完全就是江昙茹怀孕时理想中自己能生出的小孩的样子——漂亮可爱,性格又很软很贴心,会对长辈甜甜地笑,大人一看就像看到小天使,有种心窝都柔软温暖的感觉。
因此她忍不住又啵啵了月栖意好几下,几个唇印都凌乱交错在一起。
梁啸川制止不及,震惊道:“妈!!!”
江昙茹被这一嗓子震得大脑“嗡”一声,第无数次思量自己是否是广东人——生仔好似生叉烧,还是块粗犷狂野的叉烧。
她揉了揉耳朵,啼笑皆非道:“你妈还没八十呢,耳朵还好使。”
梁啸川上前将月栖意护到自己身后,道:“您怎么不问我一声呢,就亲他。”
江昙茹:“?”
她满不在乎道:“你是这小姑娘什么人呢,还问你?”
梁啸川迟疑少顷,解释道:“……他、他不是小姑娘。”
江昙茹一愣。
她仔仔细细打量月栖意,但从外表上的确分辨不出,毕竟小孩子一旦漂亮些就不太好分男女,加之月栖意还是长头发。
不是就不是吧,江昙茹摸摸月栖意发顶,笑道:“宝宝,你几岁啦,叫什么名字呀?”
梁啸川又道:“他病了,一直不能说话,要找大夫治好他。”
江昙茹心头一酸,正要好好抱抱小猫,月栖意却牵了牵她衣袖,往随便某个小隔间走。
——小猫邀请您借一步说话。
梁啸川:“?”
他头脑发蒙,道:“意意,你跟我妈才头一回见,什么事儿要瞒着我啊。”
月栖意没理他,江昙茹当然也不理,两个人像要说小秘密一样避开梁啸川。
小花厅内。
月栖意捏了捏衣角,彬彬有礼开口道:“江阿姨您好,我叫月栖意,过了年就四岁。”
江昙茹:“!”
月栖意见她目瞪口呆,解释道:“我之前有段时间不能说话,后来可以说了,但是还没有告诉川川哥哥,有一次要说的,但是被哥哥打断了。”
江昙茹当即表示理解——这么好的小猫,才不会故意捉弄朋友,都是梁啸川的错,梁啸川不该打断,梁啸川没和小猫对上信号,梁啸川真烦人。
她禁不住抱抱小猫,问道:“宝宝,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梁啸川?”
月栖意摇摇头道:“不知道。”
“没关系宝宝,”江昙茹与他统一战线道,“阿姨帮你保守秘密,臭小子有什么好告诉的,明天阿姨带你去找袋鼠和考拉玩,我们不跟梁啸川玩。”
月栖意:“……”
然而月栖意没能去找袋鼠考拉,因为他病了。
还是没扛住十小时以上长途飞行,落地时还只是精神不济没什么力气,靠梁啸川一路背着走便觉得还好,然而到半夜却忽然头晕得厉害,越呼吸越难受,忍不住起来吐了,而后便发起高烧。
请了医生来给挂上水,江昙茹见小朋友脸颊潮红,蜷缩在被子里,呼吸仿佛都很吃力的模样,不禁心疼得摸了摸他后脑勺。
梁啸川握着月栖意空着的那只手,每到月栖意生病时,他都显得比实际年龄成熟好几岁。
他目不转睛地注视月栖意,同时道:“妈,您休息去吧,我守着就成。”
江昙茹没与他争辩,梁啸川不会逞强,说自己能行就是能行,因此她先去隔壁,并告诉梁啸川随时找她。
梁啸川上床去,躺在月栖意身侧,停顿须臾,又展开双臂将小猫抱到自己怀里。
月栖意身上不舒服很难睡着,因此知道梁啸川正抱着自己。
他闭着眼睛窝在梁啸川怀里,蓦然道:“对不起,哥哥。”
梁啸川以为他是觉得自己添麻烦,不禁道:“这有什么好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