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冷水,给乐无涯调好了漱口水的温度。
乐无涯漱出了口中的青盐,又想起了一件事:“那个谁呢?就是你送给我的那个礼。”
裴鸣岐遥遥看向外院:“还没起呢吧。”
乐无涯见秦星钺还拎着那口大茶壶,嘴角一翘,是个要掏坏的模样:“会浇花吧?”
秦星钺:“会。”
“去那间房。里头的人要是没醒,把他给我浇醒了。”
……
小半炷香后,元子晋穿着半湿的中衣,站在南亭县衙的中院,气得直跳脚,口口声声要把秦星钺杀了祭天。
秦星钺拎着空茶壶,听得一脸漠然。
太爷只是吩咐把他浇醒,并没说要拿这茶壶给他开瓢。
所以尽管有点烦躁,他也绝不多办一件事。
倒是元子晋,见秦星钺罗刹似的阴冷着一张脸,手里还提着把比他脑袋还大的茶壶,越骂越是心虚,渐渐地偃旗息鼓了。
乐无涯简单束了个高马尾,打算待会儿去试试秦星钺的骑射:“醒透啦?”
元子晋抽了抽鼻子,感觉自己这朵娇花是掉进粪坑里来了,欲哭无泪,只能低着头,作死犟状。
乐无涯往小花坛的砖沿上一坐:“派你什么用途好呢?”
他沉思片刻,问道:“你在家都干些什么?”
元子晋壮起胆子,摆出一副十足的纨绔嘴脸:“养养花、遛遛鸟呗,我可会养画眉了,上京哪家公子养了画眉,不得提了厚礼上我元家大门,好好请教我一番?”
他看得出来,这穷乡僻壤,养麻雀还成,画眉绝对养一只死一只。
“还有呢?”
“同女孩子玩呗。”他理直气壮道,“上京城中,哪个名妓行首不是我元子晋的红粉知己?”
他将一席话说得油腔滑调,完全是奔着气人去的。
但乐无涯不仅毫不变色,还猛地一拍掌,乐道:“我知道叫你干嘛去了!”
他扬起脖子,朗声唤道:“老段!!”
话音落下,余音尚在,段书吏便出现在了他视线所及之处,恭敬地一揖手:“太爷,我在。”
乐无涯整理着自己衣裳的皱褶:“临走前,我叫你搞的那个调解队,搞得怎么样了?”
乐无涯在南亭做了半年县太爷,做出了些心得。
许多人闹上衙门,实则是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实在气不过,才吵吵嚷嚷地想要公家给主持个公道。
他打算由户房牵头,组织一支调解小队,将问题解决在前端,既能免了老百姓请人写状子掏的那笔钱,又能让自己腾出手来,去干点旁的大事。
天天和家长里短的事情打交道,有趣归有趣,却也着实消磨精力。
段书吏小步趋近,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小声答道:“人是招来了,可是都是些闲得发慌的老娘儿们……”
乐无涯面不改色:“这又怎么了?”
段书吏不得不承认,在调解家事上,他这个老爷们儿远远不如老娘们儿。
但是要他天天和这帮年纪可做他母亲的女人打交道,他可吃不消。
他正左右为难,不晓得如何回话时,乐无涯一把推出来了个面生的年轻人:“那你甭去了,叫他陪着去,多张罗张罗,跑跑腿。”
那年轻人茫然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是啊。”乐无涯笑道,“元少爷年轻貌美,在脂粉堆里打了这么久的转,想必是很擅此道。”
元子晋:“……”
他觉得这话听着颇不对劲,似乎是把他当成了倚门卖笑的小倌一样。
他试探着想要抖一番威风:“你,你胡说八道,你怎么敢打发我去帮你做事?你区区一——”
乐无涯哦了一声:“不想去?那成。裴将军。”
裴鸣岐心领神会,龙行虎步地走上前去,逮小鸡似的薅住了他的脖领子:“元公子,不想留在南亭,就跟我走吧。”
元子晋睁大了眼睛。
他不想去干什么劳什子的调解队,但更不想去从军当兵。
他听说军队里男人扎堆,长久的不见一个女人,他如此俊美,若是落入军营,岂不是好公鸡落入了黄鼠狼窝?!
眼看乐无涯是真的不打算要自己了,元子晋急忙伸出手去,绝望地扑腾道:“闻人县令!你等一等!有话好商量啊!”
……
目送着元子晋尾随着段书吏,蔫唧唧地前往户房了,乐无涯问裴鸣岐:“……今儿就走啦?”
裴鸣岐闷闷的:“嗯。”
他往秦星钺后背上拍了一巴掌:“去靶场等我。”
秦星钺极有眼色,快步地颠走了。
“凤凰。”乐无涯拍拍他的肩,“蹲下来点。”
裴鸣岐乖乖屈膝,矮下了几寸。
紧接着,他迎来了一个克制有礼的拥抱。
乐无涯温声道,“这回我会很小心,不会飞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