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的便是同为悬圃园莳花仙子的锦施,毕竟她也只认识这么一只雉鸡。
可天规森严,锦施身为天庭仙子,哪怕没有正经的神位,也是不能随便下界的。
暮霜心中疑惑重重,问道:“那只雉鸡妖长什么样子?”
重烛仔细想了想,他撕开对方身上的障眼法后,那张脸是什么样子,但他当时只看了那么一眼,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更无法详细描述出来,“那只妖被我囚在天山崖壁之上,你若好奇,之后可以带你去见一见她的模样。”
暮霜确实对那雉鸡妖的身份有些疑惑,颔首道:“好。”
重烛视线垂落在她手里的木雕,说道:“等回来之后,我再给你雕一个新的。”
这一个会认错主的木雕,重烛原本并不打算给她的,不过现在他没时间炼制新的护身法器,只能以此将就,木雕之内还有一道替身铭文,可以保护她。
暮霜摩挲着木雕上的翎羽纹理,十分珍视地捧在手心里,摇了摇头道:“我不要新的,这一个就很好,这是你第一次送我你亲手做的礼物,和别的都不一样。”
当初逼不得已要将它丢弃时,她为此伤心了好久。
重烛托腮看着她,眸中流淌着浅浅笑意,“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旧的去了,那以后给你的每一样新的,都可以算作是第一次。”
暮霜叫他绕得脑筋打结,反正不管他说什么都选择相信,“好吧,听上去也有点道理。”
重烛一见她这样的表情,就忍不住伸手将她往怀里拉,想要狠狠地揉上一揉。
暮霜没有跟着重烛去修真界,她深知自己蹩脚的修为,跟着去只会拖后腿,她呆在歧罗江畔的魔军大营里。
歧罗江畔比天山上要温暖许多,邻水的地方,草木都还是绿的,玄清在这里不会再动不动就被冻成蛇棍。
暮霜在这里和玄清一起等消息,燕歌则随着重烛一起去了修真界
据他们这边收集到的情报,明日就到了恒越宗开启审判台的时间,暮霜一夜未眠,一直焦躁不安地等待着消息。
日头从东方而起,渐渐爬上中天,玄清陪在她身旁,在魔将练兵的威吓声中,与她一起晒太阳。
玄清抬着右手掐算道:“这个时间点,尊上应该已经进了恒越宗,再过不久应该就有消息传回来了。”
暮霜点点头,她从不觉得重烛会失败,因为重烛在她心中就是无所不能的。
冬日的太阳没什么太大的温度,就像是一面玉盘悬在天上,只有光照下来,那太阳光越来越耀眼,玄清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刺眼的白光一刹那笼罩了整个军营,周围的景致都像是融化的墨痕,被白光完全吞噬。
玄清被刺得双眼一片惨白,抬手去抓身旁之人,唤道:“霜娘子?”
那白光能蒙蔽人眼和神识,只不过片刻就从军营里退去,严阵以待的魔军没有受到任何袭击,唯一不见的,只有暮霜。
恒越宗,审判台。
司墨原以为虞师兄嘴里的“做做样子”不过是给外面那些需要恒越宗给个说法的正道仙门们看的,毕竟在外人看来,他当众袒护魔道女子,的确有通魔之嫌。
但在审判台上看见重烛时,司墨才意识自己的想法可能错了,他更有可能是一个诱饵。
魔头定然不会在意他的生死,但花娘子必然不会坐视不管。
浓郁的魔气覆盖在审判台上方,重烛手握斩苍剑,一剑破开审判台上的禁制,闪身入内,一把提起司墨的领子,抓住他往外走。
司墨急道:“你别管我,我不会有事的,这很有可能是爷爷他们针对你布置的陷阱!”
重烛闻言,往左右看了看,审判台外,正道修士和他带来的魔将已战做一团,他这次潜入恒越宗,并非是孤身一人。
即便这是一次针对他的陷阱,他也能带着这位司郎君全身而退。
但重烛没有料到,他们会手握一件来自天界的法器,那件法器能轻易地破开魔军的防御,将暮霜从魔军的军营里带走。
斩苍剑的剑光横扫过审判台,将一切试图阻挡他去路的人和物通通扫落,在他即将踏出审判台的边缘时,一道话音从刀光剑影中刺入他耳中,“重烛,你看看这是谁?”
重烛随意地抬头瞥去,目光倏然一凝。
半空当中浮着一面巨大的水镜,水镜当中一个人影被无数细密的丝线缠绕其中,宛如一只被蛛网捻住的飞蛾,她低垂着头,看不清面容,但重烛一眼就认出了镜中之人。
“阿霜。”重烛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目光紧紧锁定在她身上,身上魔气翻涌,斩苍剑的剑光暴涨,锋芒从剑上迸射出去,切割进审判台坚实的地面里。
审判台上光芒陡亮,一圈圈法线成型。
从斩苍剑下迸射出的暗影剑光,竟隔空刺入那水镜当中,朝着被丝线绞缠在中心的人射去。
“暮霜!”重烛一怔,立即扼住斩苍剑,可释放出的剑气已经收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