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都不能安心吗?”
说完,太子爷还憋红了眼。
心裕和法保原本还在检讨回忆,想着自个儿最近有没有干什么荒唐事,叫太子爷抓住了把柄才留下来训斥一顿。
结果没想到……这、这还不如训他们一顿呢!
法保吓得直打磕巴:“太太太……太子爷,这事儿可开不得玩笑啊。”
胤礽冷笑:“孤从不开玩笑。”
孤这叫……谋略。对,谋略!
心裕比法保还怯懦一些,虽说是个没出息的纨绔,可是一不赌钱,二不斗蛐蛐,三也不侵占田产欺压百姓,唯好美色,还都是过了明路问过意愿,才抬回府中的良家子。
他守着一院子的小妾就能过得很好啊!
如今知道三哥将死,他的好日子也要到头了吗?
这没出息的哥俩登时抱头痛哭起来。
胤礽就没见过哪个长辈还能当着晚辈的面哭成这副熊样儿的。
他好奇地多瞅了两眼,轻咳一声:“别哭了!叔外祖的身子撑不了几个月,你们与其哭,不如好好想想,要怎么将赫舍里家的荣耀留住吧。”
他顿了顿,又道:“这件事叔外祖瞒的很好。树倒猢狲散,他若走了,索党党羽尽散,赫舍里家难免式微,孤亦会受到影响。所以,你二人也得守口如瓶,明白?”
懒散的怂包纨绔,一向对危险的警觉性很高。
闻言,心裕和法保连连点头应是。
过了一会儿,法保低声询问:“太子爷,这事……要不要告诉大哥啊?”
索尼生前育有六子,索额图仅为第三子,心裕和法保则分别为五子、六子。他口中的大哥,便是长子噶布喇——胤礽的亲外公,也即是赫舍里的阿玛。
赫舍里家只出息了一个索额图。
除此之外,府中也就噶布喇能拿事定主意的。
胤礽垂眸思索片刻:“也好。噶布喇今日没跟来南海子,等回府之后,你便替孤转达吧。告诉他,躲在背后清享了这么些年,也该出来扛事了。”
三人又略说几句,胤礽便红着眼打马离开,主要是他实在有些憋不住了。
等法保和心裕追上围猎队伍,索额图抬眼一瞅,怎么成了两个大红眼圈的弟弟。
他好笑:“被太子爷教训了几句?”
两人蔫蔫儿点头,都不敢抬头看他们三哥。
索额图便拍拍两人肩头:“无碍。既然只是训斥两句,便是小事,你们记得莫要再犯就好。”
法保听着这话,简直像是三哥临终前的谆谆教诲。热泪上涌,激动道:“记着了,三哥安心吧,我一定改!一定改!”
心裕也连忙随声附和。
索额图挑了挑眉。
太子爷教训几句,竟这般有效?他平日说的口干舌燥,五弟六弟都是左耳进右耳出,顽石一般,不见回应啊!
要不,等得闲了去毓庆宫讨讨经?
……
一场风波在暗处窥伺时机,索额图却对此一无所知。
浑浑噩噩结束了春猎,归家之后,心裕和法保便忙不迭冲去东跨院寻噶布喇。噶布喇刚下值回来,正在用一盅酸汤底的鲜鱼。
等两个弟弟抽噎着说完话,他便一口也吃不下了。
噶布喇老泪纵横二里路,从西跨院奔去索额图院里,瞧了他一眼,又一路狂奔回书房。
他点灯熬油苦读一整夜,誓要在索额图死后撑起赫舍里家来。
当年阿玛(索尼)日日斥责他们五兄弟加起来也不如一个索额图的脚后跟,便撒手不教养他们了。
如今可好,索额图要死了!
他他他……他可不得临阵磨枪嘛。
*
三月中旬,有些流言在索党一脉慢慢散播开来。
最初也实在不知是谁透露的,说“当朝索相在宫中秘密瞧过太医,都束手无策,怕是没法儿治了”。
这事私下传了几日,越发离谱起来。
——衍变成“钦天监算好了日子,索额图今冬大限将至”。
索党们不敢言语,私下里却都摆出一副暗中观察的样子:
“赫舍里家那两个纨绔……最近是不是学乖了?”
“那噶布喇多少年的草包了,今晨跟我冒出一句《史记》的‘文武并用,长久之术’,还当他是中邪了!”
“我听说……棺材都备好了……”
索党首领大限将至,却分毫未向底下透露,一众党羽心底也犯嘀咕。他们是旧派勋贵不假,可若是索额图去了,朝中无人能与明珠抗衡,只怕要势弱。
如此一来,若还因着钱粮清查法惹得圣怒,岂不是没有立足之地了。
于是,隔几日再上朝,索额图就傻眼了。
明珠为首的新党依旧对清查法抠着细节,不愿让步;
可索党却背着他忽然全都转了性,大赞皇上圣明,夸这清查法哪儿哪儿都好,请务必当即实